他,是否真的是“那一个”。
也许,正如他所言那般——他们皆是他。
可在祂看来,他们不是他!也不能是他!
寂静良久。
龙皇轻叹出声,似是终于接受了什么,又似是只想终结这场荒诞的“戏剧”。
“就当是我吧。”他抖了抖肩膀,掸去那只仍扣在肩头的铁掌,语气平静,神情依旧威严而冷峻。
但下一刻,那股冷峻骤然崩解。
“啧!老祖宗,您可真不留情啊,我这肩膀都快碎了。”他低笑一声,轻揉着肩膀,像是调侃,又像是——在宽慰。
血海静默。浪声褪去,杀意也随之沉没。
“哎——就当是吧。”
“当真是一场荒诞的‘戏剧’啊!”
幽邃星渊深处。
无垠的黑暗是永恒的底色。
裂纹如血脉般,蔓延于星云之上,无数星辰——或炽烈燃烧,或冰冷如断裂的巨石碎片,或微小如尘埃——漂浮其间,仿若死寂永暗中残留之余烬。
数十尊——或伟岸高大,或气机凌冽,或华贵雍容,或静默冷酷的存在于其间混战,于其间攻伐——
或原始野蛮,或血腥残酷,或流光溢彩,或诡谲扭曲
似是毫无章法,却又威力无穷。
星云随之震颤,星系因之崩溃,星辰于光焰中归于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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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战场的中心,数十具散恐怖威压的残骸随意散落——
有的浑身遍布可怖裂痕;有的尸身完好,却全无生气;更有甚者,整个胸腔被贯穿,神血横流,脏器四散,仿若被生生撕裂、扯出
而就在那具神尸的不远处,一团染血的青金色光团静悬其上,好似一颗被强行被扯出的却仍在疯狂搏动的心脏——散着令神都为之迷醉的“香味”。
风暴神职——源于老牌强大神力风暴之主的本源神力。
它既是无上力量的源泉,也是这场惨烈神战最致命的旋涡。
“真是出人意料啊!想不到那些家伙竟然也会参与到这场神职之争!”战场边缘,海洋女神安博里望着那惨烈、血腥的战场,感慨万千。似是感慨那参战者的身份的荒谬,又似心有不甘——祂的神职中亦有风暴的影子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祂的身侧,一位身着兽皮的,面容冷峻中年男子闻言则是面露嗤笑,“真神也是神,甚至比我们这些‘伪神’更全面,我们能融合神职,牠们自然也能!”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又透着几分戏谑。
狩猎之神——马拉。不同于安博里对风暴神职心存幻想,身为狩猎之神的马拉则是对风暴神职显得不怎么上心。
非是不屑,而是祂深知有些东西,不是牠们这些区区中等神力的小神所能觊觎的。
就比如那——风暴神职。
一步登天的感觉虽好,但也得有命去享,不是?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
“身为堂堂中位巅峰真神,竟然也会为了风暴神职跟我们这些‘伪神’拼个你死我活”
“真不知道那些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明明再进一步就是上位真神了,即便不比那些老牌强大神力,按理说也不该为了区区风暴神职,自甘堕落啊!”另一侧,厄运女神贝莎芭亦是满脸不屑。似是真的不屑,又似只是宽慰自身之语——透着些许不甘、些许困惑,以及一抹莫名的向往。
“再进一步?区区风暴神职?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海洋女神安博闻听此言,目光终是从那惨烈的战场中抽离,转而看向身侧的贝莎芭,眼角止不住地狂抽了几下
而一旁的马拉,这位方才还满眼戏谑的狩猎之神,此刻却是罕见的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贝厄运女神贝莎芭,沉声开口:
“凡尘的虫豸仰望真神,视其为挣脱信仰枷锁、触碰无上之境的通天阶梯。而视我等不过蜷缩于神国庇护下的怯懦之徒。何等愚昧的皮相之见。”
“真神位格,确非虚妄。神性纯粹,伟力自成,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啊!”马拉的目光投向战场中心那几尊搏杀的伟岸存在,嘴角不由再度勾起一抹戏谑,
“然其登神长阶,步步皆需以本源法则为基。下位者,需通悟法则真髓;中位者,需执掌法则权枢;至于上位者”
祂的语微不可察地一滞,似有古老的叹息在神性深处湮灭:“则需以己之所掌,重塑本源。”
“至于彼辈——”马拉的指尖萦绕起一缕猩红神芒,遥遥锁定狼神沃尔夫撕碎虚空的身影,“当我的血脉尚在蒙昧兽群中茹毛饮血,祂的咆哮已震颤诸界,端坐中位神座。而今,纪元之轮碾过万千位面,你我借信仰洪流攀至中等神力”
祂收拢手指,捏碎那缕神芒,声音如寒冰坠入深渊:“祂的神座,仍立于原处。神性之辉,未增分毫。”
“真神所见之‘路’,是恩赐,亦是刑期。纪元之才或可循此路攀援而上,余者”
“不过是困于‘永恒当下’的囚徒罢了!纵有万古寿数,神性不得寸进,便不过万古虚无!雄心在时光中蚀尽,脱沦为不敢言说的亵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