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悲?!”
“反观我等——纵使前路有尽,纵使神职微末如尘,只要信仰之河不竭,神力便可积沙成塔,堆砌至神境之壁前。”
“纵至壁下,仰见真神之影,亦可依神国为凭,固守一方。”
“路有尽,自无坎;途无终,心有极啊!”安博里顺着马拉所指之向,凝望着那尊浑身浸染神血的伟岸身影,若有所思。
马拉之言,确令祂如梦初醒——纵使神职不济,只要信仰之河不竭,信徒够多未尝不能更进一步!
而眼下,正是那绝好之机!
与其执着于那不切实际的风暴神职,倒不如趁这些家伙分神之际,先行接纳那位已陨神主的信徒
“信徒”一旁的贝莎芭低声呢喃,似是仍旧困惑,仍旧不甘,但那双晦暗如墨的瞳孔深处,却是悄然泛起了一丝细微却晦涩的涟漪
而就在强神抵死拼杀,弱神踟蹰观望之际——
“混沌——遵本皇之意,重塑!”
一道威严的敕令,自浩瀚星渊深处骤然响起,宛若天命昭告,震彻每一尊神只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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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星渊凝滞,万象俱寂。
森寒的巨爪,残光如殒冰碎焰,横亘虚寂;
滴血的矛锋,猩芒定格破界之刺,将坠未坠;
寒熠的箭矢,尾焰扯碎星轨,凝于弦尽一瞬;
炽烈的锻锤,熔辉尚炽,滞于湮灭之际
静。
死寂中,唯余那团青金之物,剧烈的搏动着——
咚咚咚
如擂在诸神神格上的闷鼓!
下一刹——
“嗡!!!”
数十道凌冽的视线,裹挟着无尽的欲念,猛然绞向主位面方向——
或震惊,或惶恐,或贪婪,或嫉妒更或杀意!
血龙之墓。
血海翻涌,赤潮不息,仿佛一片无始无终的沉默汪洋,漫卷着未曾冷却的古老杀意。
赤潮之上,一名身着紫黑帝袍的青年静然伫立——袍色深沉如夜,缀以精金丝线镌绣的龙纹,于微动中似欲振鳞而起,威仪自生。静默间,宛若一尊主宰天地的至高神只。
龙皇,唯一的龙皇。
似是与最初无异,又似于本质已与最初截然不同。
犹疑间,他的意识再度置身于那边无尽的混沌之中——光与暗的界限失去了意义,时间的流转与空间的束缚被彻底抹去。
生死、杀戮、欲望、天罚这些世间万物所追求的、所畏惧的,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虚无,唯有混沌本身在悄然蔓延,就如那时一般。
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他也早已不是当初那头稚嫩的小龙,而是君临主位面的龙族之皇、西境之主。他已能透过混沌浓雾,看到那深藏于无尽混沌中的巍峨宫殿——
古老,乎所有生灵理解的古老。
庄严,以万物为墙,以本源为阶,以混沌为座。
“混沌神殿嘛”龙皇立在阶下,望着那张仿佛居于一切尽头的空旷王座,喃喃自语。似是感慨,似是唏嘘,但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仿佛察觉了这朝圣者的驻足,一股难言的恐怖威压骤然压落——凝若实质,深邃得令人心悸,足以将世间万物碾作齑粉。
“放肆!”面对这突袭的混沌威压,龙皇的身形依旧是那般挺拔,那般伟岸,未有丝毫动摇——区区混沌威压,也配让他屈膝?纵使已不诩混沌的主宰者,然堂堂龙皇,岂容昔日所掌之力造次?!
——话音未落,那股方才还肆虐咆哮的混沌威压,便如同那溺水之火一般,瞬息湮灭于无形。
但混沌,似并未就此罢手——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幕,亦或更早便已窥破龙皇的下一步意图。
就在龙皇刚欲迈步登阶之际,那原本如山岳般高耸的本源之阶,忽然间暴涨拔高,转瞬之间,竟已若宙间星云般铺陈无尽——目之无极,跨之无力。
而在那至高尽头,仿佛有一双无形之目,于无声中俯瞰着一切,冷漠、幽深,静默无言,却又无所不在。
“哼!本皇若欲攀登,自无物可阻!”龙皇神色依旧——依旧是那般威严而淡漠,仿欲要让这世间的一切尽皆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