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风潇的手指已找到了老地方,更肆意地把玩起来。
许折枝呼吸一滞,惊恐地盯着风潇的眼睛,却见她缓缓闭上了眼,仿佛要关掉多余的感官,专心沉湎于此时此刻。
她的动作熟稔,毫无试探之意,像常年狩猎的凶兽遇上第一次迷路离群的羔羊,把它放在掌心随意玩弄,饶有兴致地享受其每一次受惊,观赏其每一声疾呼。
每一次或轻或重的落点,都像是深知会引起他怎样的颤抖。
许折枝用仅存不多的理智,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
她上哪里学来这样熟练的抚摸,又是如何变得如此不当回事?究竟要多少次的尝试和练习,才能有今日的举重若轻?
她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与不止一个男人相爱过,甚至于与不止一个男人肌肤相亲过!
许折枝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其实都没有意义,他为余止守护风潇的贞洁,而这所谓的贞洁从头到尾就没有存在过!
早在余止之前,她可能就已与别的男人接触过了,甚至在和余止拉扯不清期间,以及之后的这些日子,她都没停过。
四皇子、封王世子、余大人、余大人的弟弟,乃至于他许折枝,和她之间都不清白!
那他这些日子的努力是图什么?
许折枝恍觉一直以来的坚持被打碎了,方才的挣扎也显得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可笑。
他身上愈发燥热。
风潇恰在此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准确地戳中了他最不禁碰的地方,叫他唇齿间溢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轻呼。
风潇满意地弯了弯眼。
许折枝轻易从中读出了某种兴致盎然,他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根本不像这场游戏里的参与者,而更接近于一个玩物。
风潇在肆意地践踏和摧毁他的认知和坚守,并引以为乐。
意识到这一点后,在七分的难堪之外,许折枝心头涌出三分不甘。
明明有那么多人都没有抵住诱惑,为什么只有他在自责?
这里头甚至包括余大人和他弟弟,他们可是亲兄弟;还有四皇子和封王世子,他们可是君臣!
他们染指了亲兄弟的女人,他们觊觎了主子或臣子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如他一般愧疚。
卑鄙者在这场游戏里风生水起,肆无忌惮地、光明正大地争夺她的青睐,他却被困在自己的道德枷锁里,因高尚而反倒成了玩物!
这是什么道理?
许折枝方才的心虚和内疚逐渐消弭,尽数化作了一腔愤懑。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风潇,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描摹她此时的面容。
她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叫他想起那日马车里熟睡的模样,可是动作又这样凶猛,毫无当时的安静与柔和。
下一刻,许折枝也缓缓闭上了眼,手朝着风潇的腰身寻过去,把她往怀里一按。
而后几乎是恶狠狠地、报复般地在唇齿间予以回应。
另一只手用指尖轻抚她的脸颊,指腹如往日一般冰冷,像在探索乍得的珍宝。
风潇的眼睛睁开了。
她有些惊异地看着正笨拙尝试的许折枝,似乎没想到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比她想象中更不禁磨。
风潇轻轻向后退,与他的嘴唇分开,方才几乎已紧贴在一起的上半身也拉开了距离,又因膝盖的支撑和许折枝手臂的禁锢,而仍不远不近地半靠在他身上。
许折枝茫然地睁开眼,眼神迷离,似有水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风潇不说话,只玩味地回望。
在长久的、静默的对视里,困惑的一方先落了下风。
许折枝收敛起沉湎其中的迷蒙神色,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风潇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了?”
“许掌柜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挣扎了?怎么不反抗了?怎么不把我推开了?”
“你的左手放在哪里?是我的腰间吗?你是想把我推开,但不小心弄错了方向,结果反而把我往怀里揽吗?”
许折枝终于听出了其中讽刺的味道,于是身子凉了半截,方才正炽热的情欲霎时消散大半。
“你的右手放在哪里?是我的脸上吗?你是想扇我一巴掌,但最近手上没有力气,结果变成了如此轻柔的抚摸吗?”
“你是想咬断我的舌头,叫我说不出这些你不想听见的话吗?怎么力道这样轻,只弄得我酥酥痒痒的,一点痛意也无?”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邀请我的架势,是我的错觉吗?”
当然不是。
他们都知道不是。
这种事向来是无言之间自有默契,风潇把这些话明明白白地亮出来,分明就是要为难他的意思。
许折枝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