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心思千百转。
送风潇回去,他便收拾东西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后的日子,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除却必要的修炼时间,很难在流云宗再找到他。不知道整日在忙什么,连风潇都不太能见到他的踪影。
风潇正一门心思地扑在藏宝阁里,没有他打扰,反而乐得清闲。
藏宝阁种种宝物的记载确实详细,不仅有用途和来历,其珍稀程度、宗里所得途径、世上何处现存,凡流云宗所知的信息,尽数记载在册。
这个世界的面目清晰了不少。
比方说她现在知道了,这里的武力应该更接近于金老笔下的武侠世界,而非仙侠。有心法、有内力、有真气、有招式,然而无关灵力、修仙、神魔一类。
换言之,仍处在一个“人”的范畴。
因此虽有不少稀奇物件,却也没有太出格的功效。其中也不乏一些新鲜玩意儿,引得风潇挑选时纠结了许久。
可扰人心智、乱人内息的古琴,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就能强行续命的还魂丹,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天蚕宝衣,少量服用安抚心神、用量过大可能致使失忆的忘忧散……
风潇流连其间,一一看过记住,却还是在选出最后一件的关头犯了难。
功法兵器,她武不动;各式丹药,又不知用不用得上。
东西都是好东西,然而于她而言,并无非要不可的理由。
秦时这些日子亦是心无旁骛地忙碌,直到被林清漪派人来寻。
他不明所以地去了议事堂。
进了内间,见唯有林清漪一人,静静坐在上首候着他,神情意味不明。
林清漪招呼他坐,面上看不出情绪。秦时惴惴不安地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喝一口茶,便听林长老沉声开口。
“秦时,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秦时心神一凛。
林清漪自觉有些生硬,于是放柔了声音:“好孩子,我知道你对流云宗没有恶念,这段日子一直刻苦修炼,前几日的事也委屈你了。”
“只是你的来历……别怪我非要刨根问底,实在是你与我们说的,和宗里查探到的出入太大,叫人不得不担忧。”
当日风潇与秦时凭空出现在流云宗,纪啸虽迫于形势要留住他们,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暗中派了人前去京城,打探二人底细。
两人的说法是来自京城,皆无亲朋在世。
如今纪啸虽已监禁,消息却传回了宗里,报与掌事人林长老知晓。
“风长老确是幼失怙恃、尚未婚嫁无疑,你的身世却并不简单。秦时,你若自己坦诚相待,宗里未必不能……”
“什么?”秦时面露惊疑之色。
林清漪暗叹他反应太过,既然选择了说谎,就早该想到会有被戳穿的这一天。
“你别急,宗里其实很包容……”
“风长老果真尚未婚嫁?”
林清漪不由无语凝噎。难怪掌门说此子未来成就不会超过昭熠,都这会儿了还在纠结风潇婚嫁与否,他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便没有别的事吗?
她定睛看秦时,却发现他面上并非自己想象中的惊喜之色。
秦时满脸不可置信,又惊又怒。
第23章
风潇终于做了决定,放弃了藏宝阁的种种宝物。
昨日去找了林清漪,开口求了别的东西。
“以你救下昭熠的功劳,要这个也是应该的,”林清漪沉吟,“我便先将信物给你,待掌门出关,再向她禀明。”
风潇揣着枚玉佩,喜滋滋地回了院子。
今晚又把这段时日所得的银子码在一起,来回数了几遍。
演武场下注比她想象得更热闹,尤其是出现了几场爆冷黑马的比试后,有人尝到了甜头,有人不信邪,押的银钱更多,参与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二十来天过去,已赚了四百两出头。
其中固然有付给邢潜的打工钱,然而又有把秦时的丹药卖给程臻邢潜所赚回来的。风潇发现工钱比丹药价格要低些,后来就干脆改成了直接用丹药支付。
更妙的是,当时想着每天送点碎银子给纪啸显得也太小家子气,因此约定了每月孝敬纪长老一次。这个月的还未给,纪啸便落马了,风潇又省下一笔行贿所费。
此事既然得了掌门的亲口赞誉,便也没人再有什么异议,往后也不必再出这笔钱。
因此四百多两,她是稳稳拿在手里的。
加上从秦时与徐天凌那一场中赚的五六百两,风潇已是千两富翁。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为了逃离齐衡身边而放弃了原主的身份,又不像原定轨迹一般被齐衡置办了个宅子养着,风潇是个身无分文的黑户。
如今却有了银子和身份,闲了还能玩玩男人。
好起来了!她美美心想。
找人把碎银换成了轻便好携带的银票,藏在了箱笼最里头。风潇再三检查周围,觉得藏匿措施都做到位了,才心满意足地甩甩手。
这时听到外头隐隐有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