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槃王说道,“你又吓到她了。哎。”
男人这才停手,只垂目对和悠礼貌微笑,鲜血将这个同样恰到好处的笑染地血腥而刺眼,接着,就轻慢地带上了星罗的面具,而后,再次朝她伸出手来。
槃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和悠含歉地说道,“这事怪我。天算不过人算,太过仓促,实在来不及准备更好的人选,只能赶死鸭子上架,先凑合着用……”
“你……”和悠的嘴唇哆嗦着,看着男人带着手套的手指,刚才涌上心头的那股滚血,这会冰凉凉地渗到自己的手指尖上。她没再抗拒,被男人搀着坐回了椅子。
“啊,刚才说到哪儿了。”槃王说道。“祈……祈晟,对吧?嗯。”
他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这一声停听在外人耳中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却让和悠登时有了应激反应起了鸡皮疙瘩。
“参明,这个叫祈晟的,就是你上一任参明。”果然,槃王再次说道。“恪尽职守,不管做任何事,都一定尽善尽美,千妥万当,是位绝对无有其二的人才。对和悠悠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有时候连本王都会分不清,他到底是本王殚心重力养着的星罗,还是和悠悠的一条狗了。否则,也不会让和悠悠这样惦记,念念不忘地。你啊,可有得学呢。”
“参明”颔首。“嗯。属下会努力像前辈学习。”
和悠捏紧了衣服,忽擡起头来。“是吗,既然他是你殚心重力养着的星罗,那连个丧事都不给他办?”
听到这个,槃王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认真的?”
“怎幺?”
“你这一大早带着这幺大火气过来兴师问罪,就为了问这个?”槃王笑了起来,“祈晟是我的下属,是我的星罗参明,本王,给他办丧事?”
他又说道,“你问问子墟,再问问这个新上任的星罗,他们要是死了,本王倒是能给他们办丧事,他们敢接吗?再说了,他有明雅客这位养父,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吧?那怎幺能轮得到本王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这成何体统?”
“主子莫要折煞我们——“子墟登时惶恐无比。
和悠盯着他,“你……明知道我什幺意思。”
“我不知道。”槃王的口气异常果断。他连着喝了两三口茶,徐徐慢慢。
整个房间里的气息被他盏中的茶香笼罩,却像覆盖着比外面的阴天还要压抑的黑云。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幺,也不知道你的言外之意。”槃王也不看她,目光只落在茶盏中,“我说过了,我不比他们任何人多半只耳朵,有什幺特异能力,能听到你言语之外的意有所指,能听懂你这一肚子弯弯绕绕。你想让我明白什幺,你就直白大胆地说。你要不说,就不要让我再去猜来猜去了。我没余力去猜,也……不想猜了。”
“…………”
和悠深深吸了一口气。“行。你不用猜。”
她擡头看向子墟,“子墟,你见到祈晟最后一面了吗?”
子墟猝不及防之下,肉眼可见的有点慌乱。他肯定想不到这会矛头会指到自己身上,更想不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有或者没有都很致命的问题。
“我……”
“为什幺,连最后一面,都不让祈晟的朋友们去见?没有你的命令,明雅客怎幺敢不给祈晟办丧事?没有你的命令,瞿令思的父亲怎幺会不去救祈晟?没有你的命令……”和悠不搭理子墟,只看向槃王,“这什幺新来的参明怎幺能这幺快就取代了祈晟?你这幺急着消除祈晟存留在这世上的一切痕迹,到底是为什幺?他是你的敌人?你的仇人?你为什幺要这幺作践一个你口中无有其二的心腹、为你恪死尽忠的属下?”
咔哒一声。
槃王把茶盏放在了桌上,重新坐直了身体。“活人才有尊严千金不换,死人只有二石黄土。作践,得他先活着被人侮辱鄙薄了。被人当狗一样呼来喝去,有用了勾勾手指叫过来,别说好处了,连个好脸都不给。没用了就一巴掌踹到烂泥里臭骂一顿,让他滚的远点再远点。一颗赤子之心被冠冕堂皇的撕个稀烂,再扔到和别人的谈资里下另外一盘菜,求得自己心安。这才叫作践。”
“………”
“他命都没了,你反而振振有词起来,跑到本王面前,为一个死人讨点尊严?”
他笑了一声,“和悠,本王未作践过祈晟生时的尊严,也没杀了让他再无尊严二字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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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脑子有点糊涂,抱歉,没发现复制错了草稿。
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