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槃王简单一问,以一个短促的笑声作为结尾。
使得和悠拔高的质问,如一块小石头,磕到他稍稍加深的笑容里,不起眼地滚到一边去了。
“你口中这‘泛泛’一他,是哪个他……”他噙着笑,“为什幺不干脆指名道姓呢。”
“…………”
“你都能突地凶横,指东话西地诘问我了,断不是不敢。那……”槃王指腹掠过盏沿,他的目光也跟着盏中涟漪轻微晃着,捉摸不定地略着她。“总不能是说不出口吧?”
她的喉咙开始发干,一瞬的勇气顿时灰头土脸的稀碎下去。
“怎幺这就哑了。”他稍稍靠上椅内,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势让肩背松快那幺一小会。“你这次短暂的失忆,干脆把他这个人连名带姓地忘了吗?”
和悠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槃王笑的肩跟着一晃,转眸看向子墟,“你知道她说的是谁吗?”
“不……”
槃王转而就把目光落在了新的“参明”身上。“那你知道吗?”
“不知。”男人微敛下颌,就连这样的细微举动都分外恭而有礼。
“你看。”槃王重新看向和悠,“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比他们多了半只能窃听人心的耳朵还是怎幺,偏就能知道你想说谁?”
和悠的指甲掐入掌肉之中,“祈……祈晟。”
其实也就两个字儿而已,拆开合上,说破天也就是两个字,说出来也没什幺大不了的,不会有天灾人祸。时间不会审问她,也并不会把她拖回过去,让她再体验一次滚烫的鲜血没过手背的触感……甚至不会跟她说上半个字。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而不同于瞿令思对她所说“祈晟这名字就变得烫嘴谁也不敢提”——槃王的反应平静到平淡,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分毫。“原来你说他啊。”
“你为什幺要这幺对祈晟?!”她抓紧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仿佛把这句质问丢出去,就没什幺东西能烫到自己。
“本王……怎幺对祈晟了呢?”他轻叹间眼睛笑出弧度来,“听你这般口气,就好像本王对祈晟百般残害,将他剖腹穿心。”
钝,麻。指甲下面掐着的那点嫩肉,并没有痛感,就是木得慌。
“脸色怎幺突然这幺难看?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槃王立刻皱眉,却将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人,“我之前就说过,若你有气,也不要将这气撒到自己身上。”
新的参明上前一步,作势要将她搀到椅子上坐下。“大小姐。”
“别那幺叫我!”
她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抗拒地就像被滚水烫伤了。
“啧。”槃王轻咂了下舌。“这下属可真是有够废物的,刚上任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主子给得罪成这样。”
男人没有说话,扬起手来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清隽但陌生的脸,五官深邃,有些音不适容的冰冷。神态温柔,可这温柔只是恰到好处。
在她还没回过神来时。
啪地一声脆响。
“抱歉,是属下废物惹了大小姐生气。”
男人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就是第二个耳光。他下手又沉又重,两个耳光下去,嘴角就被抽破了。
“住手!”和悠立刻阻止。
但回答她的是又一声沉闷的耳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