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波澜,走到早已为他设好的椅子上坐下,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优雅地端茶浅啜。
“而今丞相他们已踏进我们精心策划的陷阱了,不得不说,这一步走得极妙。反正炼颜也死了,这世上再无人知晓宸妃当年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是生是死,眼下,只需要努力让他们继续相信那男人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太后眯眼笑,笑得阴险。
顾玦慢条斯理地合上茶盖,徐徐抬头,唇角带笑,凤眸里精光闪烁,“全靠太后信任奴才。”
“哀家怎还听出怨怪之意。”太后纵容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奴才岂敢。”
“谅你也不敢。”太后轻哼了声,正色道,“哀家找你来所为何事,你可知道?”
顾玦搁下茶盏,修长精致的手指轻弹了下腿上锦袍,“旭和帝的孩子寻回来了,明日早朝丞相一党必有所行动,一切都按着计划走,这可不正合太后之意?太后还有何好担忧的?”
“有一件事你想必还不知道。”太后从袖中取出一卷纸条递给他,“这是哀家一个时辰前收到的消息。”
顾玦收敛慵懒,伸手接来,打开阅览。
上头寥寥几字叫他凝重了脸色,颦了眉。
“旭和帝果然躲在暗中伺机而动,必须马上阻止他拉拢西北大军!”太后冷肃地拍案。
“太后若信得过奴才的话,最好同奴才说一说,太后而今手中掌握的兵权都有哪些,以及那些领兵的底细,好让奴才对症下药。”顾玦将纸条放回茶几上,淡淡地说。
“哀家若信不过你又何需留你性命。”太后很是不悦他而今总是在说话的前头带着讽刺的字眼,轻叹了声,起身,往偏殿走去。
顾玦狡诈地勾了勾唇,起身跟上。
在偏殿,拉开一层厚重的纱幔,一副南凌地图出现在眼前。
地图被细细描绘在纸上,钉在架起的黑板上,上头细到一个小点都能精准地代表南凌的某一个地方。
一个后宫女人宫殿里有这样一副地图,可想而知,她的野心有多大。
然后,太后一一在地图上指
出南凌驻扎的兵马领域,领兵的都有谁,以及那些人的底细。
“照太后如此说的话,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人都是受先皇册封,旭和帝登基后,也没少犒赏他们,反倒是太后您掌权后,他们处处受制,何况……”说到这,顾玦微微躬身,拱手,“请恕奴才直言,男人自古不愿以女人为尊,想必他们心中早已诸多不满,倘若旭和帝这时候煽动他们造反的话,成功的可能很大。”
“男人自古不愿以女人为尊?也包括你?”太后忽然回身,脸色凌厉。
“奴才是太监,男人与女人又有何区别?”顾玦轻笑。
太后很满意他的回答,“那你可有何对策?”
“对策倒不是没有,只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太后恩准。
顾玦拱手应是,而后,徐徐站直身子,俊美妖冶的脸上洋溢着耀眼的光辉。
“依照太后方才所说的那些人当中,只有驻扎北岳边境的阎罗将军莫孤烟是太后掌权后唯一一个亲自册封的人,而且,此人英勇善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更是用兵如神,所以才有了阎罗之称。奴才记得此人是太后的远亲,其忠心自是不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