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指尖轻叩桌案,烛火映得他眸色幽深。
"张太医虽然掩饰的很好,连药渣都处理的很干净。"他缓缓道,"但只要有心去查,还是有迹可循。"
舅舅眉头紧锁:"你查到了什么?"
二皇子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味药材:"父皇这次生病,和以往不同。"
他指尖点在其中一味药名上,"这味沉水香,本该是安神的,可若与紫灵草同用"
舅舅瞳孔骤缩:"这是?!!!"
二皇子沉默片刻,声音低沉:"父皇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张太医是在用药,强行的吊着父皇的命,舅舅!”二皇子声音渐冷,"这盘棋,不下也得下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愿意支持我们的朝中官员。只要舅舅能调动禁军"
宫变是生在深夜。
二皇子的舅舅,禁军统领赵寒山站在玄武门城楼上,手中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早已将各宫门的守卫换成自己的亲信,连巡夜的更夫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
“传令下去,承乾殿外增派三队弓箭手。”他声音低沉,“东宫、长乐宫、未央宫,全部围住,一个人都不准放出来。”
副将迟疑:“统领,,太子那边……”
赵寒山眼神一厉:“今夜过后,这宫里,就没有太子了。”
老皇帝半倚在龙榻上,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
他望着提剑闯入的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又归于深不可测的平静。
同在寝殿之中的还有太子。
其实老皇帝对于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
没有人知道,老皇帝年轻时曾偷偷钻研过医术。
那时他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为了自保,他翻阅医书,甚至乔装出宫宫,向民间郎中请教。多年积累,他对药性、脉象的了解,远常人。
所以,当长公主和张太医小心翼翼地隐瞒他的病情时,他其实早已心知肚明。
但他没有揭穿。
因为长公主没有野心,张太医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隐瞒,无非是想让他安心养病。既然如此,他乐得装糊涂。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现在的老皇帝,已经开始正视接班人的这个问题。无论是上朝还是回宫,都把太子带到身边,想要多教他一些帝王术。
这样才好放心的把这江山交到他的手上。
唯一让他不安心的地方,就是太子的脾气。
他爱弑杀下人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了皇帝的耳目。
但是太子是中宫嫡子,名分上面占着大意。
这也是近几年,老皇帝放任他的其他儿子和太子乱斗的原因。
虽说天家无情,可是他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其他儿子,在太子登基之后,下场凄惨。
本来他是挺看好二皇子的,这个孩子除了骄奢一点,其他方面都还过得去。
母家不弱,权臣那里也掌控的挺好。
但是今日看来,还是城府不够,心太急了。
“老二啊老二……”老皇帝的声音从宫殿内传来,沙哑却冰冷,“朕教过你多少次?谋大事者,先藏其锋。”
“你的心太急了!”
当晚的事情,被老皇帝下了封口令,谁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只知道太子重伤,二皇子被废为庶人,流放边疆。
赵家满门抄斩,权臣一党尽数清算。
老皇帝自那一日起,也不再上朝,三皇子监国。
一时间,京中的格局,又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