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一片混乱,商人们全挤在角落。
掌柜和伙计操起碗口粗的木棒把?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进?出。
“师父!快杀了这些东辽人!上回就是这些人掳走的长姐!”这种?关头?廖姑还不忘提醒。
一听这话,虞归晚的面色就寒下来?,以惊人的爆发力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杀手,半点?不犹豫就用刺刀扎透对方的大动?脉。
就算杀手的匕首划伤了她也不在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剩下的几个杀手瞪大眼睛,看她就像在看怪物。
廖姑单手撑住木制的?栏杆从?二楼纵身跳下,像猫儿似的?轻盈落地,未发出一丁点声?响。
“师父,那日在县城就?是这?个老太婆将长姐绑走?的?,化成灰我都?认得!”
在邸店现身的?杀手共有二十人,除方才与廖姑在二楼缠斗想趁乱逃跑的?这?个老妪,余下的?十九个已全部被杀死,鲜血喷溅到桌上,浇热了?已经冷掉的?烧刀子。
城内也开始戒严,守城的?北境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漏网之鱼。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心怀鬼胎者更是坐立不安,连夜收拾珠宝细软想另辟蹊径出城,都?让等着?争功领赏的?士兵给逮住。
五花大?绑关?进暗牢,也不盘问是何人,先给一顿鞭子,抽得血葫芦似的?了?再?泼一桶盐水,吊起来放到天亮再?说。
阎罗娘带人扒开杀手的?衣服,果不其然,这?些人的?后背都?刺有一个雄鹰抓兔的?图案。
“这?是东辽皇室豢养的?杀手,铁证如山,想赖都?赖不掉了?这?回。”
之前抓过不少?细作,可这?些人身上并无明显标记能证明是受了?东辽指使,但今晚这?些杀手可不一样。
东辽狂妄,皇室中人更是狂到没边,恨不得所有东西都?烙上自己的?印子才好。
所以会在他们抓的?奴隶以及养的?杀手身上用特制的?药水刺图腾,向别人宣示主权,以致于关?外许多人都?知道皇室杀手的?背上会有一个雄鹰抓兔的?标记。
虞归晚对这?个发现也只是点了?下头,并无过多关?注,脚下用力狠狠踩住还想逃跑的?老妪。
老妪的?脸像块饼贴在地面,双臂又被扭成麻花状,双腿更是怪状的?扒拉开,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全身也就?俩眼珠子还能动一动。
三棱刺刀在掌心转了?一圈,虞归晚弯腰细看被踩着?的?老妪,像是要将这?张沟沟壑壑明显的?脸记住,将来哪怕到了?地狱也要第一时间?认出,再?将其生吞活刮一遍。
“原来是你伤的?她?。”
那是她?两?世以来唯一会捧在手心要疼着?的?人,无论去哪里都?要放在心尖尖上的?,即使是初见时也不曾伤她?一分?一毫。
除了?爱意,就?是觉得幼儿斯文清雅,让人不忍心动粗,拿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吓唬她?也都?是玷污了?她?,她?就?该是闲坐在被青山绿水包围的?庭院,品茶看书,挥毫对弈,不入红尘,不染血腥。
可至亲被诬陷冤死,家族倾倒,一朝跌落云端,就?注定了?此生不得安宁。
乱世生存,也是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自己已经崭露头角,就?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些贪婪成性的?人不会放过她?,势必要利用权势夺走?她?拼出来的?一切,盐矿、商铺、金山……甚至她?的?狼群都?有人在打主意。
若她?不够强,这?一切她?就?都?守不住,连她?心爱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在幼儿没有被掳走?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将人护住,可那一次让她?深刻意识到权力和人马是多么重要。
所以她?才决心改变,她?要强悍到所有人都?不敢觊觎自己的?东西,更不敢伤害她?身边的?人。
老妪的?匕首同样划伤过虞归晚的?手臂,破开的?口子还留在衣袖上,可那上面一滴血都?没有,她?也没有中毒倒地不起。
惊惧很快就?爬上老妪的?脸,但她?仍不死心,满是血沫子的?嘴艰难的?一张一合念叨着?东辽古老的?诅咒。
老妪努力将眼珠子转上来盯住她?,咧嘴恶毒道:“你必死!”
在场不少?商旅都?能听懂东辽话,闻言已是骇然失色,两?股战战。
哪知虞归晚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鞋尖接着?用力碾老妪的?脸,直到老妪的?脸骨接连碎裂,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
“死?”她?歪头木着?脸,“不知道多少?人对我说过这?个字了?,但很可惜,最后死的?都?是他们,我还活得好好的?。”
语气极其欠揍。
她?没有一脚踩死老妪,这?样的?死法太便宜这?个老东西了?。
“廖姑。”她?喊小徒弟。
小徒弟屁颠屁颠跑过去,腆着?脸笑嘻嘻,十足的?狗腿。
“在!师父有啥吩咐?”
“可还记得进村抢劫的?盗匪是如何惩治的??”
小徒弟笑得更欢,“咱们以前都?是将这?些人抽筋剥皮的?,师父。”
阎罗娘默默往后退两?步,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后头的?冷汗。
虞归晚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老妪,转头跟小徒弟吩咐道:“把暗牢里的?细作全部提出来,剥下他们的?皮沿街一路挂到城门口,记得要完整的?,你亲自监督。另外着人往城外驿馆送个消息,定下的谈判日子不就是今日么,还没过,想谈就?即刻来邸店见我,过期不候,到时我直接发兵拓挞可就?别怪我不讲理了。人质也一并带过来,再?通知赵崇和赵祯。”
一说到正事廖姑就?收起脸上的?嬉笑,“是!那麒麟城来的那些人要不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