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我喜欢,我皮糙肉厚。”
“那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幼儿拦着不?许她再伤着脖子。
她也听话不?再碰脖子,却也俯下身,圆丘高高翘起?,悬着铃铛的腰链已被拽得乱七八糟,铃铛还完好,随着起?伏动?荡发?出阵阵铃声。
叮玲玲——叮玲玲——
“不?想让我折腾,那你就来折腾我,让我欢快,此刻就比什么都?重要。”
她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就是战绩,是徽章,而覆盖在这些战绩上面的艳色着实突兀,也触目惊心,她又不?许幼儿随便乱碰,血液沾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幼儿气得往她臀上拍几下,什么话都?不?说。
铃声响到?日暮,两人不曾出来用饭,屋外有金方守门?,旁人也靠近不?得。
从外玩回来的廖姑习以为常,高高兴兴的同杜氏用了晚饭,就跟六花在院里玩雪,堆雪人。
直到?屋里的人哑着声音吩咐人备热水沐浴,铃铛声才?停止。
虞归晚伏在枕头上,艳色已变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起?身侧卧,拿手?撑腮,用才?情动?过?的眸子看?幼儿坐在旁边理衣裳的领口,又将?散乱的长发?挽起?来用绢布裹好。
她使坏的扯过一缕乌发?。
才?理好就被她弄乱了,幼儿扭头,将?发?丝从她手?中?拽回,浅笑道:“这会子了还不?肯老?实,热水已让人备下了,沐浴吧。”
“一起?。”她索性坐起?来,打开幼儿的乌发?帮她重新挽过?。
平日里她的头发?都?是幼儿给她盘,她自己顶多就是用带子扎起?来,很随意,但给幼儿弄头发?却十分用心,试了几下就挽好了。
幼儿揽镜自照,左看?右看?,又用手?抿了抿底下的随发?,惊喜道:“你几时学的?”
这人握刀拉弓在行,做这些实是粗糙,没曾想能将?她的发?挽好。
虞归晚双手?往后一撑,挡在胸前的发?就散开了,露出一片春景,“看?过?几次就会了,又不?难,我只是懒得弄,嫌麻烦,短发?多好,利落,打架的时候也不?用被人扯着头发?拽过?去,我老?家那边的女人从来不?留长发?,都?是板寸,要么就是光头。”
幼儿的视线从她胸前扫过?,心头涌上火热,很快又被她压下去。
两人在里屋略微收拾了下就过?去沐浴,四五个仆妇抬着大桶的热水将?浴桶装满,旁边还放着几桶备用的,若按大户人家的规矩,丫头和?仆妇需站在屏风外面伺候,随时等着里头传唤,幼儿贵为千金小姐时也如此,但虞归晚并不?习惯让人这么伺候,所以她沐浴时一律不?让外人在侧。
院外。
廖姑正跟六花玩得兴起?,冷不?丁看?见廊下那个人,顿时什么兴致也无?,将?团好的雪球狠狠掷到?地上,又连踩好几脚,直把那一片的积雪都?踩得稀巴烂才?停下。
“我师父都?不?让你来这里,你又来干什么,脸皮真厚!”她跑过?去赶人。
虞归晚知道赵祯在镇上,也知道是廖姑拜托阎罗娘请人为她治伤,伤愈之后又派人将?她送走,可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甩开了那些人,自己又返回偏关,几次登门?想见虞归晚,都?被拒绝,幼儿也不?耐再见她。
赵祯裹着半新的斗篷,瞅着里头应是穿得不?够暖和?,她整个人冷得直打哆嗦,脸也冻得青白。
“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烦你进去同她们说一声。”
在东辽大营被救出后,她伤势重,几次都?险些熬不?过?去,前前后后两三个月才?痊愈,可到?底是伤了根本,身体大不?如前,又来回颠簸,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原先长公主的尊贵和?威严都?没了,这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瞧着也让人心酸。
廖姑对她也有两分不?忍心,只能气闷道:“我师父不?会见你的,你回去吧。”
赵祯抬起?头,眼神坚毅,“我今日一定要见她们。”
廊下的灯笼随风摇摆。
夜里北风紧,雪也下得愈发?大了。
廖姑皱眉看?她随时都?可能被风刮倒的单薄身形,跺了跺脚,道:“行,我替你通传,但见不?见我可不?管,若不?见,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来了,我师父可不?待见你,她要杀你的话我可不?会拦着。”
赵祯拢了拢斗篷,扯着苍白的唇挤出一抹苦笑,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那日在东辽大营你能折返回来救我,我很感激,后来你又帮我请医问药,又找人照顾我伤愈,已是我欠你的情了,日后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你尽管说。”
“我有事也用不?着你帮忙。”廖姑撇撇嘴,嘟嚷了一句就转身去传话了。
赵祯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动?,脸上的脆弱却是迅速消失不?见,苦笑也变为玩味。
“世事难料,都?不?好说的,你也总会有求我的时候,我等着这一天。”
扫雪的仆妇没注意这边,自也无?人听到?赵祯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廖姑出来叫她进去。
“幼儿姐见你了,跟我来吧。”
廖姑走路很快,赵祯要跟上她的步伐也艰难,到?门?口时已气喘吁吁。
“真没用,”廖姑嘴上嫌弃,却还是伸手?扶了快倒下的赵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跑了,送你去府城不?好?非要自己跑回来,偏关冷得很,你受不?住的,还是赶紧走吧,别等我师父动?刀啊。”
幼儿换了家常衣裳,坐在炭炉边抚弄那枚蝎鳞。
赵祯跨入屋内就觉一股暖意袭来,被冻得僵硬的腿也慢慢回暖,有了知觉。
借着通明的灯光,她看?见了幼儿脖子上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