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剑知面无表情转身,循灵犀传讯之处而去。
……
不知过去多久,雪千山有些昏昏沉沉,却不敢睡着。
他的双手都被捆着,缺乏打发时间的项目,想了又想,缓缓哼起师弟师妹们曾教他的一首小调。
据说在仙山之外,十分流行。
雪千山的嗓音十分清冷干净,即便被血污的发哑,依旧动听。
他记忆很好,闭着眼回忆起大半的曲词,虽对其中含义并不很是分明,也能哼唱出来个大概。
仅为了保持清醒,却是够用了。
正到“不相见,只相思”这一句时,他忽然听到窗边一阵细响。
雪千山停了声音,睁开眸。
聂剑知翻窗而入。
——聂首席显然没行过这种龌龊勾当,脸色并不好看。
与雪千山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神情更冷。
“应邀而来。”
聂剑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雪千山,我来取你的命。”
雪千山目光由他腰侧玄剑,缓缓移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眉目间的凝重却淡了。
“你若想杀我,早已拔剑。”
雪千山垂眸:“看来,是我现在样子太狼狈,让聂道友与我刀剑相向,都觉得别扭。”
聂剑知眉心一皱,他看清了雪千山腕间的捆仙索。
似乎猜到对方传他而来的缘由,聂剑知忽然冷笑一声:“你又想我助你脱困?”
“雪千山,我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
他俯身盯着雪千山,声音低而狠:“就为了你这条连你自己都不好好对待的命?”
雪千山抬头怔怔望着他。
锁链反射出冰冷的光泽,聂剑知那双冷厉长眸之中,暗意翻涌。
雪千山觉得对方没有在说真心话。
他突然就想起来,怀灵师弟刚到云穹峰的时候,也是像聂剑知这样,总对他做出凶恶样子。
实则口不对心。
……说起来,聂剑知的生辰,似乎比他小几个月。
这么一想,和宗门里的师弟们,又有什么区别?
雪千山的神情逐渐柔软了下去。
“聂道友,你误会了。”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耐心:“我知道,这次逃不出去。”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令聂剑知眉间折痕更深。
雪千山突然转变的态度,也令他很不自在。
聂剑知俯视着对方,正准备再发问。
雪千山抬起脸,十分平静地看着他:“即便神通广大如聂道友,也无法在带着一个重伤之人的情况下,躲避掉化神期修士的追踪,对吗?”
聂剑知神情微微一变。
雪千山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答案。
“而且,总是令聂道友涉险,我也过意不去。”他又道。
该说的话都被雪千山说了。
聂剑知默了半晌,才皱眉开口:“那你传我过来,做什么?”
“我的本命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