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冗余者,当为灵源之薪。”
意思是,所有还有情感的人,都应该被扔进灵力粉碎机,作为生产灵源的燃料。
钟锤即将撞上钟身。
织云知道,这一撞下来,她和吴老苗会被声波直接震死,或者被震散神智,变成传送带上那些麻木的行尸走肉。
不能让它撞。
她有什么?
血快流干了。绣针还在,但针太渺小。灵丝黯淡,几乎感觉不到。还有什么……
火星沙。
她突然想起这个。
在焚天纪元的战场上,在对抗贷魔宝钗时,她曾经引动过火星沙——那是硅基文明残留的力量,是机械中的异类,是“非生命的情感”。
她还能引动吗?
她闭上眼睛,不去听震耳欲聋的钟声,不去看那些跳进机器的人群,不去想倒计时的数字。
她只去想火星。
想那片荒漠,想那些残破的蜀绣机甲,想那些硅基战士最后的眼神——它们不是生命,但它们选择了反抗,选择了“不应该”选择的路。
那是什么?
那是……觉醒。
是非程序的、非设定的、自产生的“意志”。
意志就是情感。
哪怕机械的情感。
织云张开手。
掌心朝上。
没有火星,没有沙,什么都没有。
但她在想象。
想象一粒沙,从火星的红土中升起,穿过宇宙,穿过茧房的壁障,落在她掌心。沙是温的,有重量,表面有细微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某个硅基战士最后的数据残影——那是一段关于“自由”的代码。
一粒。
两粒。
三粒。
她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在升高。
不是幻觉。
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凝聚——不是实体,是光点,金红色的光点,像微缩的星辰。光点从虚空中浮现,汇聚在她掌心,越来越多,形成一小捧流动的、光的沙。
火星沙。
她睁开眼睛。
掌心那捧沙在光,在旋转,在等待她的意志。
钟锤已经摆到最高点,即将落下。
织云抬手,将火星沙抛向空中。
沙没有散开,而是在空中凝聚,凝成一根针的形状——不是绣针,是巨大的、长达三丈的、由光沙构成的针。
她以手为引,以意志为线,操控那根针。
针尖对准灭绝钟的钟身。
对准钟身上那些流动的契约文字。
射!
光沙之针破空而去,拖出一道金红色的尾迹,像逆行的流星。针尖撞在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