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吴老苗刚才的话:“你的血是情感凝成的,是契约的反面。”
也许……
她再次刺破手掌。
血涌出,滴在传送带上。但这次传送带没有吸收——血滴在金属表面滚动,像水银一样不浸润。而金属人形看到血,动作明显停滞了。
它“看”着那滴血。
镜面脸上,倒映出的织云倒影,突然变得清晰——只有一种情绪:坚定。
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坚定。
金属人形后退了一步。
像是……畏惧?
织云抓住了这个瞬间。
她不是用血去攻击——血太少了。她用血在掌心画符,画的是母亲教过她的、最基础的苏绣“定针符”。不是绣在布上,是绣在空气里,用血为线,以掌为布。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简单的符,但每一笔都带着她全部的情感:对母亲的思念,对传承的执着,对人间的眷恋,对焚天谷的愤怒。
血符在空中凝成,出淡淡的金光。
金属人形停住了。
它的镜面脸上,那个坚定的倒影在放大,在占据整个镜面。它开始颤抖,身体表面流动的银色液体变得不稳定,像沸腾的水。
“情感……过载……”它出扭曲的声音,“系统……无法处理……”
然后它炸开了。
不是爆炸,是崩解。银色的液体崩散成无数细小的颗粒,颗粒在空中悬浮,然后像被风吹散的沙,消散不见。
但危机没有解除。
倒计时的钟声变得更加急促。
“威胁清除失败。”
“启动最终协议。”
“灭绝钟——全功率运行。”
空间顶部,乳白色的光晕突然聚拢,凝成一个巨大的、实体化的钟。
青铜色的钟身,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钟的顶端,有一个倒计时的数字显示屏,此刻正以十倍跳动:
天小时oo分oo秒……
天小时分秒……
天小时分秒……
时间在加流逝。
而钟的下方,垂着一根巨大的钟锤。钟锤开始摆动,每一次摆动,都朝着钟身撞去——
“铛!!!”
前所未有的巨响。
声波以肉眼可见的形态扩散开——一圈圈银色的涟漪,从钟的位置向整个空间席卷。涟漪所过之处,传送带上的人们动作变得更快,跳进机器的频率变得更高,管道里灵源的流淌变得汹涌如瀑。
而织云和吴老苗,被声波直接冲击。
织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耳朵里全是嗡鸣,眼前黑,站立不稳。吴老苗更糟——他本就受伤,此刻一口血喷出来,药藤都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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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锤再次摆动。
第二次撞击即将到来。
织云抬头看向那口钟。
钟身表面的契约文字在光,那些文字在流动,在重组,在形成新的契约条款——她看懂了其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