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里的一块馕饼砸向他,“说得好像你多清高似的。”
他接住馕饼,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放进嘴里:“我本来就清高。不像某些人,一听到‘宝贝’两个字,眼睛都绿了。”
夜深了。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嘶吼。
但这大殿里,除了偶尔噼啪作响的篝火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三拨人,就像是三足鼎立,谁也不敢先睡死。
巴图尔那边留了个人守夜,其他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鼾声如雷。
沈夫子——也就是那个老头,还在那儿借着油灯整理着他的笔记,那两个学生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我和孙墨尘轮流守夜。
上半夜是他,下半夜是我。
我靠在柱子上,手里握着剑,迷迷糊糊地打着盹。
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是我在清心观练功时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我就能立马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如同利剑一般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啊——!不见了!老师!不见了!”
我猛地睁开眼,几乎是本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的软剑瞬间出鞘,“嗡”的一声在空气中震颤。
孙墨尘也醒了,他动作比我更快,手里已经扣住了三枚银针,眼神冷静得可怕。
只见那个叫李生的男学生,正一脸惨白地跪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空空如也的书袋,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沈夫子也是一脸惊愕,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什么不见了?”沈夫子颤声问道。
“拓片……还有……还有刚才绘制的定位草图……”
李生带着哭腔喊道,“就在刚才,我明明枕在头下面的……怎么一醒来就不见了!”
这话一出,大殿里的气氛瞬间炸了锅。
巴图尔那伙人也被吵醒了,一个个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手里抄着家伙。
“嚎什么丧!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巴图尔怒吼道。
沈夫子此时却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转过身,通红着眼睛指着巴图尔:“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偷的!那可是关系到天星璧下落的重要资料!快交出来!”
巴图尔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
他提着弯刀,一步步逼向沈夫子:“老东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爷要是想要你的东西,直接抢就是了,还用得着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几张破纸,给爷擦屁股都嫌硬!”
“你……你无耻!”
沈夫子气得浑身抖,那个叫王娘子的女学生吓得躲在老师身后嘤嘤哭泣。
“老子还有更无耻的呢!”
巴图尔眼中凶光一闪,“既然你说爷偷了,那爷要是不坐实了这个罪名,岂不是亏了?兄弟们,给我搜!看看这老东西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一并拿了!”
“是!”
那一群土匪闻言,立刻兴奋地怪叫着围了上去。
虽说这老头迂腐了点,但到底是个读书人,若是眼睁睁看着他被这帮土匪欺负,我这心里还真过不去。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动手。
“都给我闭嘴。”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这即将爆的火药桶。
孙墨尘站了起来。
他也没拔什么武器,就那么两手空空地走了过来,那闲庭信步的样子,仿佛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再吵吵,东西就能自己长腿跑回来?”
他走到两拨人中间,目光如刀,在每个人脸上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