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简单?
这活儿看着简单,可一想到那瓢里舀的是什么,一想到自己要提着桶在田里走来走去,一想到……
“抓紧施肥,”刘管事背着手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隔夜了肥料会沉淀,到时候会堵塞洞口的,清理起来更麻烦。”
背影消失在田埂尽头。
何能呆呆地看着那两只装满的木桶,又看看韩尘。
韩尘已经走过去,提起另一只桶,拿起木瓢,走向灵田。
毕竟是在杂役房长大的人。
他的动作和刘管事一样自然,舀起,转身,挥洒——弧线优美,落点精准。
阳光洒在他身上,青衫随风微动,那画面……如果忽略他手里舀的是什么,简直像诗。
“唉!造孽啊!”
何能长叹一声,认命地站起来,提起剩下的那只桶。
入手一沉。
桶里的液体少说也有百斤。
他咬咬牙,也学韩尘的样子,舀起一瓢,手腕用力——
“哗!”
液体洒出去,却因为用力过猛,洒得太远,落在了隔壁田的田埂上。
“……”
何能脸一红,赶紧收敛力道,第二瓢好了许多。
一桶,两桶,三桶……
粪车渐渐空了。
何能的手臂渐渐酸了。
但奇怪的是,做着做着,他居然找到了一种奇特的……节奏感?
舀起,转身,挥洒。
舀起,转身,挥洒。
像在练某种功法,一板一眼,有章有法。
他甚至开始研究,怎么撒才能更均匀,怎么用力才能洒得更远但又不浪费……
“我大概是疯了。”
何能一边撒粪一边想。
……
接下来的几天,韩尘带着何能,几乎掏遍了灵墟大营里所有客栈、酒楼的茅房。
但现实很快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原来,哪一行的竞争都很大。
灵墟大营外面的灵田那么多,每天进城掏粪的车辆,不说一千,至少也有八百。
这些掏粪工(或者说“肥料收集专员”)个个经验丰富,消息灵通,下手快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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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时候,韩尘和何能兴冲冲地拉车赶到一家酒楼,掀开粪坑盖子一看——
空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只剩下坑底一层伴着泥土的残渣,稀稀拉拉,连半勺都舀不满。
“又被掏空了……”
何能看着空荡荡的粪坑,欲哭无泪。
他们已经连续跑了三家,三家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