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离光门还有三寸,门内的景象忽然变了。
原本模糊的一片变得清晰,我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墙上全是眼睛形状的浮雕。那些眼睛全都睁着,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瞳孔是血红色的,边缘有细密裂纹,像是随时会炸开。
我没有停步。
脚下一沉,整个人穿过光门。身体像被扯进一道漩涡,耳朵嗡鸣,眼前黑。意识有一瞬间断了线。
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我咬牙撑住,左手按地,右手立刻把无锋重剑横在身前。残碑熔炉在我丹田里猛地一跳,青火窜起半寸高,烧掉了一股往识海钻的阴冷气息。
我第一个清醒过来。
抬头看,洛璃正从地上爬起,雷猛一屁股坐在地上,背上的工具包砸出一声闷响。散修甲趴在地上没动,双手护着头。
“都别乱动!”我低喝。
话音刚落,墙壁缝隙里“嗖嗖”射出数十支血色箭矢,度快得带出残影。一支擦过我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我抬剑格挡,“铛铛”两声,箭矢断成两截,落地时冒起白烟。地面被腐蚀出两个小坑。
洛璃反应极快,翻手撒出一把灰白色粉末。粉末遇空气即化,形成一层薄雾。几支箭矢穿过雾气,度立刻变慢,箭头开始黑剥落。
“有毒。”她开口,声音冷静,“是血煞炼过的腐心箭。”
雷猛翻身站起,背后工具包弹开一层盖子,三百六十种材料自动排列。他伸手一抓,三块青铜板飞出,在空中拼成三角盾墙,挡在我们前方。
“轰!”
又一轮箭雨撞上盾墙,火星四溅。青铜板剧烈震动,但没破。
我蹲下身,一把拽起散修甲:“还能走吗?”
他脸色白,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碎刀片攥在手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走不了就死在这。”我说,“想活命就跟紧。”
箭雨停了。
不是彻底结束,而是有节奏地间歇。每过十息,就会爆一次密集射击。我盯着墙壁缝隙,催动残碑熔炉去感应灵力流动。
青火微微偏转,指向脚下。
“机关靠地脉供能。”我低声说,“每次攻击前,地下会有轻微震感。”
说完我抬起脚,用碎星拳轻击地面三点。拳劲透入岩层,打乱了某种频率。原本正在积蓄的震感戛然而止。
“下一轮延迟了。”我说。
洛璃看了我一眼:“你连这个都能察觉?”
“老子的炉子比你们的眼睛好使。”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现在听我的——雷猛打头,你跟中间,散修甲贴你身后,我断后。”
雷猛点头,扛起大锤往前走一步。刚迈出,洛璃突然抬手拦住他。
“等等。”她蹲下,指尖点了点地面,“这里有符文,踩错一步会爆出血瘴。”
她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几粒丹砂洒在地上。丹砂滚过的位置,符文泛起暗红光,随即熄灭。
“安全区只有这一条线。”她说,“单人通行,不准越界。”
雷猛收脚,侧身贴墙挪过去。洛璃第二个上,脚步精准踩在丹砂痕迹上。散修甲紧跟其后,呼吸急促但没乱。
轮到我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光门。
门还在,但颜色变淡了。外面的血海翻涌声完全听不见。我们已经被隔绝。
我迈步跟上。
刚走出二十步,地面震了一下。我知道——新一轮攻击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