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苦苦支撑的土黄色光罩,终于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祭坛上的暗铜金属片“叮”的一声,从凹槽中弹出,光芒尽失,跌落尘埃。失去了镇压之力的阻隔,沼泽的惨白毒雾和浑浊污水,如同海啸般朝着祭坛和洞口方向汹涌扑来!
更可怕的是,水下那遭受重创却未死的邪物,出了更加狂暴、充满无尽怨毒的尖啸!数条更加粗壮、颜色更加惨白、甚至带着暗红血丝的新生触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锁链,以比之前快上数倍的度,破开水面,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追杨凡的后背!誓要将这个重创它、戏弄它的蝼蚁拖入永恒的深渊!
生死,只差毫厘!
阴暗、潮湿、充满浓郁血腥和某种腐败香料气味的石室。
吴锋是在刺骨的冰冷和椎心蚀骨的剧痛中恢复一丝模糊意识的。他现自己被粗大的、刻满抑制符文的黑铁链牢牢捆缚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双脚离地,全身重量都压在手腕和胸口的锁链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背上那恐怖伤口传来火烧火燎、又掺杂着冰寒侵蚀的剧痛。
石室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几盏摇曳的、散着暗绿色幽光的骨灯,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阴森。地面是粗糙的黑石,残留着深褐色的、无法清洗干净的血迹。空气凝滞,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他的真元被彻底禁锢,经脉中充斥着那股混乱邪异的暗红灵力,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污染着他的根基。意识昏沉,视野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醒了?”一个嘶哑干涩、非男非女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吴锋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额前被冷汗和血污粘住的丝,看到那个戴着镶有暗红棱晶面具的黑袍人,正站在他面前不到五尺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他。黑袍人的目光透过面具眼孔,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在黑袍人身后,站着两名沉默的白面具守卫,眼神空洞。
“你是谁?受谁指使?那冰寒之物从何而来?”黑袍人的问题简洁直接,声音平直,却带着一种直透神魂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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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锋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惯常的、略带讥诮的冷笑,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他喉咙干涩沙哑,几乎不出声音,只是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回视着对方,沉默不语。
“嗬……硬骨头。”黑袍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缓缓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手套指尖,一点暗红色的、如同浓缩血滴般的幽光悄然亮起,散出令人心悸的邪异波动。“没关系,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方法,让你开口。这‘蚀魂血芒’的滋味,想必你不想品尝太久。”
他指尖的暗红幽光轻轻一弹,化作一缕细如丝的血线,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吴锋的眉心!
“呃啊——!!”
吴锋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仿佛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拌,又被污秽的冰水浸泡侵蚀的恐怖折磨!他的眼前瞬间被无边无际的血色和扭曲的幻象充斥,耳边响起无数冤魂的凄厉哀嚎,意识几乎要在这种非人的痛苦中彻底崩碎!
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牙龈崩裂出血,喉咙里出野兽般的嗬嗬低吼,却硬是没有惨叫出声,更没有吐露半个字!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死死瞪着黑袍人!
“咦?”黑袍人似乎有些惊讶吴锋的意志力,但随即,面具下传来一声冷哼,“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蚀魂血芒的强度陡然加大!
吴锋的身体抽搐得更加厉害,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七窍开始渗出暗红色的血丝,眼神开始涣散,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脑海中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并非自身的痛苦,而是腰间那个不起眼的、装着夺取来的守卫面具和黑色小袋的贴身暗囊。黑袍人似乎专注于拷问和折磨,尚未仔细搜查他全身(或者不屑于搜查一个将死之人身上的零碎)。那两样东西,还在!
他不知道那面具有何用,但那黑色小袋……在他昏迷前匆忙一瞥中,似乎感应到里面装着不止是普通符箓,还有一枚质地特殊、带着微弱空间波动的黑色骨片,以及几个小巧的、刻着与尖碑符文相似标记的血色玉瓶。
也许……还有机会……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意识没有彻底沉沦。他让自己表现得更加痛苦、更加濒临崩溃,甚至故意让眼神彻底涣散,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仿佛神魂已遭受重创,离疯癫不远。
黑袍人观察了片刻,似乎觉得再继续下去,这个硬骨头可能真的会变成白痴,失去所有情报价值。他指尖幽光一收,蚀魂血芒暂时退去。
吴锋如同烂泥般瘫软在锁链上,头无力地垂下,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带下去,关进水牢。给他用点‘腐脉散’,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好过。明天再审。”黑袍人对身后的守卫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平淡,“另外,加紧修复三号尖碑的基座,补充血牲。仪式虽被干扰,但‘渊核’反应尚在,地脉潮涌未退,必须在下一个峰巅到来前完成最后步骤!”
“是,祭司大人。”守卫躬身领命,上前解开锁链,如同拖死狗般将瘫软的吴锋拖出了石室。
冰冷刺骨、散着浓重腥臭和腐烂气息的地下水,淹到了吴锋的胸口。他被粗暴地扔进一个狭小的铁笼,半浸泡在污水中,仅剩的头颅露在水面之上。铁笼被沉重的锁链锁在岩壁上,笼外是更深、更黑暗的水域。
守卫将一包散着刺鼻气味的药粉强行灌入他口中,那是能缓慢腐蚀经脉、让人痛苦不堪却一时半会死不了的“腐脉散”。做完这一切,守卫便锁上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暗中,只剩下水流的滴答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仿佛野兽磨牙般的低沉嗡鸣——那是地脉在痛苦呻吟,也是邪恶仪式仍在继续的征兆。
吴锋浸泡在冰臭的污水中,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不住颤抖,腐脉散的药力开始在体内肆虐,带来新的痛苦。蚀魂血芒造成的灵魂创伤更是让他头痛欲裂,意识如同碎裂的琉璃。
但他却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残留着一丝冰冷的、属于顶级“暗桩”的锐利与清醒。
他还没有输。至少,还没到最后一刻。
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开始以最微弱、最隐蔽的方式,尝试调动那被严重污染和禁锢的真元,哪怕只是细微的一丝,去探查怀中的暗囊,去感知那黑色小袋里的东西。
时间,在痛苦与黑暗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而在地底深处,在苍白沼泽的尽头,在流云城无数修士或茫然或警惕的仰望中,那铅灰色的、交织着暗红与冰蓝诡异光带的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大地的震颤,从隐约的嗡鸣,逐渐变成了清晰的、间歇性的隆隆声。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地脉的咆哮,已至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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