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线彻底消散,菩提树下的骨片“渡”字突然亮起,与小远的玉佩、毛小方的断剑碎片同时升空,在月光中拼出个完整的“解”字。虚影们对着阿秀深深鞠躬,然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狐尾草中。
达初抱住脱力的阿秀,现她眉心的镜心碎片终于补全,缺角处嵌着颗小小的狐火珠,是他刚才情急之下渡给她的灵力。“以后……再也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拽走了。”
毛小方捡起落地的断剑,嫩芽上开出朵金线花,与阿秀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小远的玉佩变得通体透明,里面映出胡商的笑脸,一闪便化作了清气,彻底消散在风中。
三日后,无回寺的断壁被山民们修缮一新,他们不知道这里曾有过骨佛与血藤,只觉得菩提树下的狐尾草格外清香,绣品消失的地方长出片金线花丛,每朵花里都裹着颗透明的露珠,阳光照过时,能看见里面映着四个嬉笑的身影。
毛小方的断剑被他插在寺门口,剑上的金线花每晨都会凝结露珠,露珠里能看见赵承煜的魂影在对他点头,然后转身走向远方,这次的背影里,再没有半分遗憾。
达初和阿秀在寺旁搭了间木屋,达初总爱用狐火给阿秀烤她最爱的野栗子,火光中,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总缠着根若有若无的银线,线尾系着颗小小的桃木珠。
小远背着行囊离开的那天,带走了半朵金线花,他说要去看看胡商曾经走过的路,把“渡”字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走时,他回头望了眼无回寺,看见菩提树下的狐尾草正在风中摇曳,像在对他挥手。
只有在每月月圆时,还会有人看见菩提树干上渗出淡淡的血珠,落在狐尾草上,草叶便会轻轻颤动,出绣品摩擦的“沙沙”声,像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山民们说,那是菩萨在讲故事,讲一个女孩如何挣脱轮回,讲一群人如何用勇气与温柔,把阴森的无回寺,变成了真正的“归途”。
月圆夜的狐尾草突然生异变,叶片边缘渗出细密的血珠,珠串坠落在地,竟燃起幽蓝色的火苗,火苗中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脸——都是被轮回线牵连的亡魂,他们的脖颈上缠着半透明的银线,线尾指向菩提树下的阴影处。
“是‘回魂灯’!”达初的狐火骤然窜高,火光照见阴影里蹲着个瘦小的身影,他穿着破烂的僧衣,手里捧着盏青铜灯,灯芯竟是用孩童的头搓成的,“是疯僧的幼魂!他没消散,藏在狐尾草里,用亡魂的执念续命!”
小远的玉佩虽已化作清气,却在他行囊里的金线花中留下道青光,此刻青光突然炸开,映出僧衣身影的真面目——那是个七八岁的孩童,眉眼间既有疯僧的偏执,又带着赵承煜的刚毅,手里的青铜灯上刻着“承煜”二字,正是当年将军赠予疯僧妻子的定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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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双魂同体!”阿秀的镜心碎片在眉心烫,碎片映出孩童的记忆:疯僧临终前将自己的一缕残魂与赵承煜的幼魂碎片封进青铜灯,想让他们“永世相伴”,结果两魂在灯中互相吞噬,百年间竟长成了这般扭曲的模样。
回魂灯的火苗突然暴涨,幽蓝火光中飞出无数银线,缠向最近的达初。达初的狐火燃成火链反击,火链却被银线腐蚀出无数孔洞,他左臂的金线花疤痕突然裂开,黑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立刻被回魂灯的火苗吞噬,孩童身影出尖锐的笑:“狐族的血!正好补我灯油!”
毛小方的断剑突然震颤,剑上的金线花绽放出金光,金光中浮现出赵承煜的虚影,他对着孩童身影怒吼:“孽障!我与她的情分,岂容你这般亵渎!”
孩童身影猛地转头,半张脸化作疯僧的狰狞模样,半张脸却是赵承煜的悲愤:“情分?她守着你的玉牌转世三次,我却连她的一缕魂都留不住!”他将青铜灯往地上一掼,灯盏碎裂的瞬间,无数只苍白的手从地底伸出,抓住众人的脚踝,手的主人——都是被双魂吞噬的亡魂,他们的眼眶里淌着幽蓝的泪,与回魂灯的火苗融为一体。
“他们要拖我们去陪灯!”小远的金线花突然炸开青光,青光在地上凝成道符阵,暂时逼退鬼手,“胡叔说过,青铜灯碎,魂飞魄散前会拉七七四十九个活人为垫背!”
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飞向孩童身影,碎片中浮现出疯僧妻子最后的画面:她握着青铜灯对疯僧说“承煜是信仰,你是归宿,本不冲突”,可疯僧当时已被执念蒙蔽,竟将灯盏砸向她的额头。
“你看!”阿秀嘶吼着将碎片按在孩童眉心,“她从未选过谁!是你自己困在了‘非此即彼’的执念里!”
孩童身影剧烈抽搐,半张脸的疯僧模样开始崩解,露出底下的血肉模糊。回魂灯的火苗突然变成金色,映出赵承煜与疯僧妻子并肩作战的过往——原来他们曾是抗敌的战友,将军护家国,她护百姓,疯僧只是后来者,却因爱生妒,扭曲了所有记忆。
“不……不可能……”孩童的另半张脸也开始融化,青铜灯的碎片突然腾空,在月光中拼出完整的灯盏,灯芯上的孩童头化作两缕青烟,一缕飞向赵承煜的虚影,一缕飘向无回寺的断壁,那里曾是疯僧圆寂的地方。
亡魂们的鬼手渐渐透明,银线从他们脖颈上脱落,化作点点星光。达初左臂的疤痕不再流血,金线花印记泛出金光,与阿秀眉心的碎片遥相呼应。毛小方的断剑上,赵承煜的虚影对着众人鞠躬,然后与疯僧的青烟在灯盏上空相遇,两缕烟缠绕着升向天际,化作颗双星,在月夜中格外明亮。
青铜灯彻底消散时,狐尾草的血珠变成了清澈的露珠,露珠里映出三个释然的笑脸——疯僧、疯僧妻子、赵承煜,他们并肩走向远方,再没有半分怨怼。
三日后,无回寺的狐尾草丛中长出株新的菩提苗,苗上缠着根银线,线尾系着半块青铜灯碎片。达初和阿秀在苗旁搭了座石灯,每晚点燃时,火苗都是温暖的橙黄色,再也没有幽蓝的诡异。
小远的金线花在行囊中绽放,花瓣上的纹路化作张地图,指向南方的“忘川渡”——那里的沉怨船早已不见,只有片清澈的湖泊,湖底的鹅卵石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渡”字。
毛小方的断剑被他赠予山民,山民们将剑插在村口,说能镇邪。剑上的金线花每到清晨都会滴落露珠,露珠落在地上,便会长出丛丛金线花,花芯里总藏着颗小小的狐尾草籽。
只有每月月圆,还会有人听见菩提树下传来轻微的叹息,像有人在说“终于懂了”。山民们不再害怕,他们说那是菩萨在和解,和解百年的执念,和解所有的阴差阳错。
而达初总爱牵着阿秀的手,坐在石灯旁看狐尾草摇曳。他说,风里有绣品摩擦的声音,那是疯僧妻子在教赵承煜刺绣,一针一线,绣的都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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