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用布老虎。”毛小方突然喊道。
小远赶紧把怀里的布老虎扔向树洞,布老虎刚进去,就传来刺耳的撕裂声,紧接着,无数根红绳从树洞里窜出来,像毒蛇般缠向众人的脖颈。毛小方挥剑斩断红绳,断口处喷出黑血,落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它在补自己的皮!”阿秀的光点突然刺痛了眼睛,“那些红绳是它的血管,小木牌是它的记忆!它要把所有皮拼在自己身上,变成‘完人’!”
树洞里的呜咽声突然拔高,变成尖利的嚎叫,一张巨大的人皮从树洞里涌了出来,人皮边缘还滴着黑液,上面缝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皮,拼凑出一张扭曲的脸——左眼是个老妪的,右眼是个孩童的,嘴巴是用十几张嘴唇缝起来的,正对着众人“嗬嗬”地笑。
达初的狐火燃成火墙,却被人皮轻易穿过,火墙瞬间熄灭,他的胳膊上立刻多了道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它不怕火!”达初疼得龇牙,“它的皮是用怨气炼过的!”
人皮猛地扑向小远,小远吓得闭上眼,怀里的布老虎却突然炸开青光,青光里浮现出胡商的虚影,虚影举着把桃木斧,对着人皮狠狠劈下去!“咔嚓”一声,人皮被劈出道大口子,黑液喷涌而出,里面竟滚出颗血淋淋的心脏,心脏上还连着十几根红绳,每根红绳都系着块小木牌。
“是被它吞掉的心脏!”阿秀的光点聚成把光剑,“刺心脏!红绳是它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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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方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那颗心脏,人皮却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张碎片都变成张完整的人脸,尖叫着扑来。小远被张孩童皮缠住了胳膊,那皮上的小手死死抠着他的皮肉,指甲缝里的黑泥渗进伤口,伤口立刻变得乌黑。
“用你的血!”毛小方喊道,“童子血能破邪祟!”
小远咬着牙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布老虎上,布老虎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嘴喷出团白雾,白雾所过之处,人皮碎片纷纷消融,露出里面的枯骨。那颗心脏失去掩护,在地上“咚咚”地跳着,红绳绷得笔直。
毛小方的桃木剑精准地刺穿心脏,红绳瞬间全部断裂,小木牌散落一地。老槐树出声凄厉的哀嚎,树干上的人脸瘤子纷纷炸开,黑液溅得到处都是,却在落地前变成了灰烬。
树洞渐渐合拢,露出里面的一堆白骨,白骨堆里躺着个小小的木盒。阿秀打开木盒,里面是张完整的人皮,白净光滑,没有一丝伤痕,脖颈处的红绳系着块小木牌:“剥皮匠,本名李二狗,享年二十八,被冤杀于槐树之下。”
“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皮。”小远看着那张完整的人皮,突然红了眼眶,“他不是故意害人的,他只是记不清自己原来的样子了。”
人皮突然化作点点金光,飘向老槐树的树冠,树冠上立刻开出满树白花,像雪一样落在众人身上。毛小方捡起地上的小木牌,现背面刻着行小字:“吾皮归树,吾魂归乡。”
风声里的呜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树叶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哼唱。达初的脚踝伤口不再黑,阿秀的光点也变得温暖起来,小远怀里的布老虎蹭了蹭他的脸,像是在安慰。
但没人注意到,那些散落的小木牌,正悄悄钻进黑泥里,泥面上冒出无数细小的绿芽,芽尖上,都顶着一滴暗红色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那些钻进黑泥的小木牌像种子般扎了根,绿芽以肉眼可见的度疯长,转眼间就长到半人高。芽尖的暗红露珠越来越浓,滴落在地,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坑里爬满了白色的蛆虫——那不是泥土里的虫,而是从白骨堆里钻出来的,每只蛆虫的背上都印着个模糊的名字。
“是那些死者的执念!”阿秀的光点剧烈闪烁,几乎要溃散,“剥皮匠的怨气引来了更凶的东西!”
地面突然塌陷,众人脚下裂开一道深沟,沟里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白骨,正是之前散落的小木牌所化。达初伸手去拉小远,却被一只从骨堆里伸出的手抓住了脚踝,那只手的皮肤早已腐烂,指甲缝里嵌着的不是泥,而是碎布——和达初胳膊上的血痕属于同一种布料。
“嗬……我的皮……”沟底传来模糊的声音,无数只手从骨堆里伸出来,抓挠着沟壁,指甲刮擦骨头的声音让人头皮麻。毛小方的桃木剑插入地面,金光顺着剑刃蔓延,却只逼退了近旁的手,更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升起。
那是一具完整的骨架,骨架表面覆着层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上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那些被剥皮的死者。骨架的胸腔里,那颗被刺穿的心脏竟还在跳动,每跳一下,暗红露珠就从绿芽上滴落一滴,砸在骨架的骨头上,出“嗒嗒”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它在复活!”小远的布老虎突然出哀鸣,身上的青光越来越淡,“胡商的力量快耗尽了!”
阿秀的光点聚成一面光盾,挡在众人身前,光盾上却瞬间布满裂痕——那些人脸正从薄膜里钻出来,用牙齿啃噬光盾。达初的狐火燃到极致,胳膊上的血痕却在流脓,黑脓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立刻长出新的绿芽,芽尖直指他的心脏。
“用木牌背面的字!”毛小方突然想起什么,挥剑劈开一只抓来的手,“他要归乡!”
小远赶紧捡起地上的小木牌,背面“吾魂归乡”四个字被他死死按在骨堆里。奇怪的是,那些抓挠的手突然停了,薄膜上的人脸也安静下来,纷纷转向骨架的方向,像是在等待。
骨架的胸腔突然打开,露出里面的心脏,心脏上的红绳早已断裂,却有新的红绳从骨缝里钻出来,缠向众人的手腕。毛小方反手将桃木剑递给阿秀:“护着他们!”自己则纵身跃向骨架,掌心按在心脏上,黑血瞬间从他的指缝涌出。
“以吾之血,引汝归乡!”毛小方的声音在沟底回荡,他的血顺着心脏蔓延,所过之处,红绳纷纷断裂,绿芽迅枯萎,暗红露珠化作白烟消散。骨架开始颤抖,薄膜上的人脸露出解脱的神情,一个个飘向空中,化作点点星光。
“师父!”达初想冲过去,却被阿秀死死拉住,光盾的裂痕已经蔓延到边缘,“他在净化怨气!我们过去只会添乱!”
当最后一张人脸消散,骨架轰然碎裂,化作漫天骨粉。毛小方从骨堆里站起来,浑身是血,却笑着举起手里的小木牌——正是那张写着“李二狗”的,背面的“吾魂归乡”四个字被血浸透,红得像火。
突然,他脚下的骨堆塌陷,一只枯手猛地抓住他的脚踝,那是剥皮匠最后的执念。毛小方没有挣扎,只是将小木牌轻轻放在枯手上,枯手顿了顿,缓缓松开,化作粉末。
“结束了。”他轻声说,身体却晃了晃,往下跌去。
小远的布老虎突然扑过去,在他身下化作一道青芒,将他托住。阿秀的光盾彻底碎裂,化作漫天光点,落在每个人身上,伤口瞬间愈合。达初的狐火渐渐平息,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像个小小的印记。
老槐树上的白花纷纷飘落,覆盖了深沟,沟里长出成片的青草,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毛小方躺在草地上,手里还攥着那张小木牌,血字被露水晕开,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师父,你看!”小远指着天空,那些星光并没有散去,而是组成了一条光带,从槐树顶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像一条回家的路。
达初突然笑了,阿秀的光点在他指尖跳跃,小远抱着恢复原状的布老虎,靠在毛小方身边。风拂过草地,带着青草和花香,再也没有一丝血腥气。
或许,所有的恐怖与怨恨,最终都抵不过一句“归乡”。那些纠缠的执念,挣扎的灵魂,在找到归宿的那一刻,便化作了这世间最温柔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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