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靠近,便闻见好大一股子酒气。
许折枝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是喝了多少?怎么会酒气这样重?”
“没、没有呀,”风潇眯眼看他,眸子里有水雾氤氲,显得迷迷蒙蒙,“果子酒好喝,又不辣嗓子,我回去还要喝。”
她面上红扑扑的,不知是冻的还是醉的。
许折枝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能在别人府上喝成这样?”
风潇一把抓住了他本虚扶着她的手。
“抓到了!”她不回答方才的问题,只笑嘻嘻地高呼。
许折枝面色一紧,慌忙就要把手收回来,风潇却攥得死死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我知道你会来接我的,”她晃晃悠悠,叫许折枝不敢下大力气推搡,“就多喝了一点嘛。”
许折枝一时被这话噎住,总觉哪里有些奇怪,却不敢多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了自己,这才没有甩开风潇的手,只扶着她往马车走。
这几步路显得无比漫长。
风潇毫不客气地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往他身上压,开始只是死死拽着他的手,紧接着就又往手臂上靠。
许折枝一个不注意,她的脸离他的肩膀,已只有一指的距离。
一指的距离太过细微,只需一个晃动,便不小心靠了上去。
许折枝当即就有所感知,低头看去,霎时瞪大了眼睛,忙要闪身躲开,风潇却早就先他一步把头移开了。
反倒显得他大惊小怪。
许折枝紧紧绷着面上的表情,冷声道:“风掌柜,还要我亲自扶你上去吗?”
风潇迷茫地抬头看他,又偏头看向他手指的马车,这才恍然大悟。
“谢谢!”她感激而真诚地说。
而后懒懒地抬起另一根胳膊,一副等着人扶的架势。
许折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深深吸了口气。他努力压下黑脸的冲动,张口打算解释。
“但你最好能陪我一起坐里面,否则马车颠簸起来,我会摔个鼻青脸肿。”风潇却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风掌柜,”许折枝终于忍无可忍,“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知道我们现在很逾矩吗?你知道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帘子一拉上就什么都说不清了吗?”
风潇眨巴眨巴眼,困惑地看着他。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旁人有此担心便罢了,你许折枝怕什么!你不是余大人最忠心的下属吗?你不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替他照顾好我,别无二心吗?”
“旁人扶我上马车,或许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许折枝还能有什么歪心思吗?旁人与我共乘一辆马车,或许会在里头做些什么,你许折枝会有半分冒犯吗?”
“我对你如此放心,你自己在心虚什么?”
“你!”许折枝瞠目结舌,几乎难以相信这是醉酒之人能说的话。
风潇却像是被这连贯的几句话耗尽了力气,又歪歪斜斜地往他身上靠。
许折枝用力支撑着她站稳,只觉她半边身子都挂在自己身上。封王府前来往皆是权贵,若叫人看见了这一幕,恐怕更是有嘴也说不清。
他低头看着风潇几乎已经有点睁不开的眼睛,无力地叹了口气。
风潇恰在此时睁开了眼,与他直直对上,她的眸子湿漉漉的。
“我真的会鼻青脸肿的。”她从鼻腔里发出黏糊糊的一声,重音七零八落,不成调子。
许折枝终于无奈地上了马车,转过身去对着风潇,伸手示意要拉她上来。
第64章
风潇毫不客气,搭着他的手臂一个借力,便爬上了马车,却因用力过猛而没能收住,直直向他身上跌过去。
许折枝下意识想躲,又硬生生反应过来,停在原地,稳住身形,稳稳接住了她。
风潇借此机会,脸贴在他胸膛上一瞬,在许折枝感受到温度传来之前,又状若无事发生地离开了。
她悠悠在许折枝身边坐好。
他便打算挪到对面去。然而刚有起身的动向,就被风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许折枝转身看去,只见风潇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脑袋像拨浪鼓似地摇。
“很晃,”她念叨,“马车很晃。我头好晕。”
又有些委屈:“就因为你心虚,就扶也不扶一下吗?”
“早知如此,还不如叫旁人来接,至少不会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了跟没来一样。”
许折枝急忙反驳道:“我没有心虚,这也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你不知道男女大防吗?”
风潇奇怪地看着他:“男女大防?防的是什么?擦枪走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