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真心也比任何一颗夜明珠的光都更澄澈。
面对眼前这样一个人,他终于有了为自己的污秽所不齿的心情。
其实就算她与余越接触过,只要仍有一颗明净的心,就不算什么遭人染指吧?
是他对不住她的真心。
等此事告成,等余越受到了应有的打击,他就把她接进府里,给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会得到回报的。余止下定决心。
第35章
送出夜明珠后,风潇未曾再登门余府。
余止派了个管事同她一起敲定酒楼前期的建造事宜,管事姓郑,风潇的身份不是余府的仆人,却也不是郑管事的主子,又是要常打交道的,她便干脆叫他老郑。
老郑有家室,又主要帮余止打理外头的田产铺子一类,因此不住府里,在外头有自己的房子。风潇便只同老郑联系,有事便去老郑家寻他,若是不在家,就拜托他娘子捎话,约定何时见面。
余止等了又等,不见她再来余府;余越等了又等,不见余止再唤自己去见她。
双胞胎兄弟心有灵犀地抓心挠肺。
余止便问郑管事酒楼的事如何了,打算顺势请齐姑娘再来一趟。一问才知,两人已把拱辰街上可供租赁的铺位全看了一遍。
郑管事恭恭敬敬地把最后抉出的位置呈给余止看,请他过目同意了,才好去谈价钱。
余止深吸一口气。
位置是好位置,正好还是个两层的小楼,一切都很合适,他也没理由再叫齐时过来。谈价钱、租铺子时,连余府的郑管事都是不方便出面的,恐怕还要齐时自己前去,更别说他了。
竟不知何时才能再名正言顺地见她了。
风潇却怡然自得,对自己选铺位的眼光很满意,待老郑那边得了余止的准信,便择了个吉日,托牙人请了铺子的主人出来,当面商议价钱。
最终敲定在七千五百两,拟好了合同,约定了午后一次性送过去,剩下的便只需交给老郑了。
位置找好了,虽已有两层小楼的架构,里头却都还得重建。前厅、后厨、后勤、仓储,各有各的空间。说书先生的台子、雅间的大小分隔,也都要她拿主意。
风潇读大学时虽是学商的,然而那点东西哪里够用?画供需曲线、算借贷相等,期末周临时抱佛脚背下来一个又一个效应,到了真要开一家店时,全不好使。
于是请了个在别的酒楼干了几十年、刚歇班回去享清福不久的老堂倌,处处帮忙相看提点着;每一步再仔细问了请来施工的工头和老师傅,才敢敲定主意。
她年纪看着轻,有些岁数的长辈本就愿意帮一把,说话又好听,很有虚心请教的态度,加上不吝于出钱,于是几人都乐意搭把手。
磕磕绊绊,却也算顺利地一点点建了起来。
这边清闲些、不用盯着的时候,风潇又开始着手找厨子。
寻常酒楼的厨子,其实是不用费这样大工夫的,因来光顾的主要是图个歇脚的地方喝两口酒,下酒的菜爽口便够了,再好吃也不过锦上添花。
然而风潇还打算做二楼的生意,就得请足够堆得起口碑的好厨子。须有几个手艺上乘的,再有一个名声在外的主厨镇场子。
前者并不难,她只管开出了价码,自有人来应聘。风潇口味不挑剔,清淡的、酸甜的、辣的都能吃,于是叫他们分别做几道拿手菜,自己亲自尝。
来的人不少,菜式也多,她就是一日三顿也吃不完。于是每道菜分作两份,一份打包在一起,趁热给周大娘送过去。
周大娘无关余止余越那些破事,与她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却愿意花时间陪她看房子,刚住下那几天还总拿东西来给她添置,风潇明白人家对自己好,也就愿意常来往。
她是她在京城唯一承认的“自己人”。
另一份自己吃,每一份扒拉几口就饱了,剩的用清水涮了,便全是丧彪的。
丧彪不明原因,但丧彪狂喜。
几天下来,敲定下来四个厨子,两个在楼下掌勺,两个在楼上帮衬。
然而在权贵圈里有名头的主厨,就不是风潇能轻易知道和请来的了。
她去寻了老郑,同他交代了要求,托他去报与余止,叫他把这事办了。
老郑却犹犹豫豫,推说总不能什么事都通过自己传话。
“主子已念了好几次,说一直不见你亲自去和他说这些天的进展,光靠我传话,什么都说不清楚”
老郑自然是能把话说得很清楚的。
风潇于是明白了。
她又一次登上了余府的大门。
今日不休沐,余止却仍恰巧在府中,风潇没用等多久,就被请了进去。仍是上次那个屋子,余止过了会儿才来。
“手头的事太多,一时没能忙得过来,”他似有歉意,“叫你多等了会儿。”
“不妨事,”风潇摆摆手,直奔正题,“我需要一个在你们圈子里很有名望的厨子,能拿名字当招牌的那种。”
余止没有犹豫:“可以,我今日就找人去办。”
“再有便是,一楼那些吸引人来的东西,都能直接摆在店门口展示出来,走过路过都能看见;二楼的噱头却不能摆在大街上等着人看,得找个办法叫人知道。你们这些权贵都是从什么渠道听说那些好店的?”
余止回忆片刻,发觉他们这些人传递这方面消息的渠道,其实很单一滞涩。
拿他来说,一般是赴别人的宴请到哪家店,觉得不错,之后自己需要设宴时便也去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