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我素不相识,缘何如此好心?况且这里有这么多人排着,姑娘怎么不说陪别人,单单在我这里……”
装什么呢?
“我们不是刚见过吗?”风潇有些狐疑。
那人恍然。
“是刚刚在珠宝阁见过,”他说,“可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不值当姑娘这样陪着……”
“那不就得了,”风潇放下心来,“既然能相逢两次,就是有缘;既然有缘,我陪你排个队怎么了?”
他嗫嚅半晌,终于不再反抗。
风潇安心站定在一旁,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还换了身衣服?”
“这里排队的人多,”他回,“乱,又有油烟气,穿别的不方便。”
风潇了然。
下楼扔垃圾和逛奢侈品店穿的不一样嘛,理解。他还挺讲究。
“买点心回去给家人吃?”她又问。
“算是吧。”他点点头。
“可惜了,”风潇面上遗憾,“点心凉了就不如热的好吃,买了就要尽快提回去。”
“若非如此,我就该问一句要不要赏脸共进晚餐了。”
他霎时面颊飞红:“确实是急着回去……”
风潇觉得没刚刚那样有趣了。
原本看他与自己对视,前一秒目不转睛,下一秒又当没她这个人,不知是欲擒故纵,还是真冰山美人,反正配上那副好皮囊,叫人心痒得很。
结果再见面,便成了这幅能轻易接近的样子,随口撩拨两句就脸红了,还有什么意思?
风潇食之无味,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直接进去吃饭了。
“在下余越,还未曾问过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嘘,”风潇把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余越:……?
风潇:“你相信缘分吗?”
“若是有缘,日后自会再相见,何必急于此刻知道?若是无缘再相逢,又何必专程记一个过客的名字?”
“我还有点事,今日就先不陪你了。有缘再会!”
说罢,她在余越惊诧的眼神中,肯定地朝他点点头,而后转身向店门口走去。
小二敬业地迎了上来:“您又来啦?”
风潇面不改色:“现在还有座吗?”
“最后一桌!”
“带路!”她信步走了进去。
一品阁菜式精致,还有大小份的区分,风潇一个人吃,全点小份也能点四五个菜。
看着面前摆满的一桌子,从胭脂鹅脯到莼菜银鱼羹,又回想起流云宗日复一日的长老例菜和一路上的干粮清水,风潇几欲落泪。
她把筷子插进蟹粉狮子头,扎起来就要张嘴,却在这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一个刚踏进门、快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见鬼了。
这个余越怎么又换回黑衣服了。
风潇的视线不过停留一瞬,余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眼风朝她这边扫来。
视线交汇,他也微微一愣。
既然已经对视,再不打招呼就不礼貌了。
风潇故作若无其事地挥手:“好巧啊,又见面了,余越。”
余越一挑眉,停下脚步,站定在她面前。
“是挺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风潇,眼神没有温度,语调带着几分探究,“叫我都不免怀疑,你在跟踪我。”
“你叫什么?谁派来的?”
风潇:!
对味了,就是这个劲儿!
“焉知是不是你在跟踪我呢?”她饶有兴致地与他兜圈子,“说了有缘自会再相见,何必又问我名字?”
余越拉开对面的椅子,顺势坐下:“这不是又相见了?还不够有缘吗?既然有缘,怎么能不知道名字呢?”
“你知道了我叫余越,我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好不公平。”
风潇还未回答,店小二在一旁小心道:“客官,您里头预订的雅间……”
“不必了,”余越抬手制止他,“我同这位姑娘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