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王看到梁苒,眼睛睁得浑圆,吓得一时愣住了,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
他后退了好几步,眼珠子乱转,似乎是在想办法开溜,唰一声轻响,有凉丝丝的东西搭在他的脖颈上,邱山王定眼一看,是刀!
那是赵悲雪的刀。
邱山王装傻充愣,说:“天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梁苒微笑:“寡人还想问问邱山王呢,这是怎回事?是寡人招待不周么?怎么,让邱山王如此着急,连夜便要离开?”
“不不,不是……”邱山王心中还存着一丝丝侥幸,想要辩解。
梁苒眯起眼睛,收敛了温柔的嗓音,说:“哦?不是……那么便是邱山王心中有鬼!”
邱山王装傻充楞,说:“天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无妨。”梁苒说:“现在就斩了你的脑袋,反正这个时辰,邱山王合该在驿馆中好好儿的歇息,到处乱窜的,定然是别有用心的刺客!”
“你……你敢!”邱山王大叫,冷汗从额头上滚下,他的眼睛被赵悲雪的长刀所晃,打磨光滑的刀刃,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如此的刺目。
梁苒眯起眼睛:“你看看,寡人敢不敢……”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纤细的天鹅颈微微打直,赵悲雪面无表情,他仿佛就是那把刀,只要梁苒欢心,叫他做什么都行。
唰!
赵悲雪沉肩提肘,刀刃轻轻离开邱山王的肩膀,立刻便要砍下。
“等等!”邱山王大喊:“不能!你们不能杀我!!鬻氏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悲雪脸色沉下,正如崔影承的猜测,果然是北赵的鬻氏,与邱山王私下勾连。
邱山王深知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们不能动我!不然鬻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说着,焦急的看向梁苒,说:“天子,北赵乱了,这个赵悲雪乃是天扫星,他本就不该即位成为北赵的新皇!鬻氏乃是北赵最大的卿族,他们在北赵盘根错节,若是天子能与鬻氏联手,杀了这个赵悲雪,向鬻氏献上赵悲雪的人头,岂不是能修两国之好,绵延百年,以后便再也不怕打仗了!”
梁苒挑了挑眉,说:“你让寡人,向鬻氏献上赵悲雪的人头……”
邱山王一打叠称是:“对对对!如此一来,大梁和北赵,便可修好,再也不必打仗了!之所以这些年战争不断,都是那些姓赵的搞的鬼!”
梁苒哈哈笑起来,似乎再也忍不住,甚至笑得肚子疼,说:“你让寡人,向鬻氏献上人头……”
邱山王发愣,不知梁苒的笑点在何处。
梁苒的笑意慢慢凝结,幽幽的说:“鬻氏算什么东西,也能让寡人对他们献上人头!”
邱山王大叫:“天子,鬻氏在北赵盘根错节,赵悲雪如今又不在国内,为时已晚,鬻氏此时此刻必然已经占领备战,天子您可不要看错形式,站错了队,追悔莫及啊!”
梁苒挑唇说:“追悔莫及的人,是你罢?你与鬻氏勾连,亲自前往寡人的梁土拖延时机,可你有没有想过,鬻氏会不会像你抛弃崔影承一样,将你弃之敝履?”
邱山王眼珠子僵硬的旋转,梁苒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梁苒又说:“来人,将邱山王扣起来,寡人倒是要看看,鬻氏会不会卸磨杀驴!”
虎贲军快速上前,将邱山王押解起来。
“放开我!!我是邱山的国君!我是国君——”
邱山王挣扎的喊声愈发遥远,很快便听不清楚了。
哒哒哒——是马蹄狂奔声音。
鬻棠一骑快马,满身是汗,飞扑入上京城,乘着夜色一路狂奔,大喊:“主上!主上,大事不好了!!”
梁苒知晓邱山王与北赵鬻氏勾连之事,便让赵悲雪找人回去探查消息,鬻棠乃是鬻氏之人,若是有什么消息,他去最为灵动,鬻棠当时便动身,快马加鞭往回赶。按理来说,这时候回来实在太快了。
鬻棠催马狂奔,也顾不得礼数了,焦急的说:“主上!是……是信安传来的消息!”
鬻棠刚刚离开上京城,还未往回赶,就是这么巧,北赵的信安传来了消息……
邱山王联合鬻氏造反,趁着赵悲雪刚刚即位,却不在国中,打着正天命的旗号,欲图清楚天扫星,推翻赵悲雪,鬻氏已然有人自立为皇,占领了北赵的都城信安。
那探子必然是在刚刚事发就送出了消息,从邙山到大梁,日夜兼程不过三日便可,可是邙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翻越的,凶险至极,因而探子根本无法走捷径,只能快马加鞭往上京传消息,这一路传来,消息自然是慢了一些。
鬻棠焦急的说:“主上,他们真的造反了,必然是看主上刚刚即位,又不在国中,仗着有那么些资历,便开始兴风作浪!”
他又说:“恳请主上这就点兵,立刻返回信安,给那些逆贼一些颜色看看!”
赵悲雪不知怎么,竟然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