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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的金红流光与她颈后的图腾交相辉映,像两簇要烧穿黑夜的火。
她想起洞窟崩塌前,林婉儿在她怀里喊"阿姐"时,那声呼唤里没有恐惧,只有信任——像前世沈玥从未说出口的,所有未竟的依赖。
窗外传来更鼓,三更。
林婉儿的指尖还在光,在沈璃手背上烙下一个小小的凤凰印记。
"睡吧。"沈璃抽出手,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明天还要早起。"
林婉儿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抿着嘴笑了。
她转身时,金红流光从梳妆台滑落,在地上画出半道弧——那是凰心共鸣的轨迹,通向北方。
沈璃站在窗前,看月光漫过青瓦。
远处传来巡城卫的梆子声,混着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她摸了摸腕间烫的凰羽坠子,又摸了摸手背上那个小小的凤凰印记。
风从北漠的方向吹来,带着雪的味道。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沈璃站在廊下看月亮时,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响。
她摸着手背上那枚温热的凤凰印记,听见里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婉儿到底是累极了,蜷在锦被里睡得正沉。
"阿姐。"清冽的晨雾漫进院子时,林婉儿已经背好包袱站在阶下。
她的青衫洗得白,间别着沈璃前日送的木簪,尾却偷偷系了根红绳,在风里晃成一点跳动的火。
沈璃低头替她理衣襟时,触到她腰间鼓起的硬物——是那方装着符文拓本的铜匣,绑得极紧。
"昨夜我把北漠的风雪图背熟了。"林婉儿仰起脸,鼻尖冻得通红,"张管事说那边的雪能埋到马肚子,可我在书里见过,霜花结在檐角像水晶帘,比咱们江南的冰棱好看多了。"她的手指绞着沈璃的袖角,"阿姐,我保证不拖后腿。"
沈璃喉间紧。
她想起前世带妹妹去看灯市,小丫头也是这样仰着脸,间的珠花被灯火映得亮。
那时她总说"阿姐慢些走",如今林婉儿的眼睛里却烧着团火,烧得她心尖颤。
"上马。"谢无尘的声音从马厩传来。
他换了件月白短打,额角的伤敷着金创药,却执意要自己牵马。
青骢马打了个响鼻,马背上的行李捆得方方正正,连药囊都系在最顺手的位置。
三匹马踏碎晨露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林婉儿骑在中间,腰板挺得笔直,间的红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沈璃望着她被冻得泛红的耳尖,终究没说让她回马车的话——有些路,总得自己踩过雪才知道深浅。
日头爬到三竿高时,谢无尘的马突然顿住。
他伸手入怀摸出个油布包,指腹在封口的蜡印上摩挲片刻,喉结动了动:"是扬州分号的暗桩。"
沈璃勒住缰绳。
林婉儿立刻探过头,间的红绳扫过她手背:"是关于谢叔叔的?"
谢无尘没说话。
他用匕挑开蜡封,展开信纸的手在抖。
阳光落在纸上,沈璃看见几个墨字洇开——"令尊三十年前入北漠,曾至寒霜殿,手书凰心封于此,勿使影楼得。"
"影楼?"林婉儿轻声重复,"是那个专杀权贵的刺客组织?"
谢无尘的指节捏得白,信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我十岁那年,父亲说去北边收皮毛,从此再没回来。"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原来他不是失踪,是去守着这东西。"
沈璃按住他颤抖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极快,像擂在战鼓上:"所以我们更要快。"
北漠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时,寒霜殿的飞檐终于从雪雾里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