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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翼中文>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 > 第150章 暗影(第1页)

第150章 暗影(第1页)

北境土堡的木梁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沈璃将最后一页密卷按在案上时,烛火恰好窜高半寸,把她眼底的冷光映得透亮。

谢无尘的银刃在羊皮地图上划出细响,林婉儿啃了半块的馕还沾着羊油,在篝火边泛着油光——这是她特意留的,说是"饿肚子打不赢架"。

"影楼三派,控制派要稳,共存派要和,激进派要乱。"沈璃的指尖依次划过案上三个刻着不同图腾的木牌,"他们最怕的不是我们出击,是内部先烂。"她抬眼时,林婉儿正用匕挑着间的银铃步摇,短刀鞘上的新刻凰纹在火光里闪了闪。

那是今早她趁沈璃不注意,拽着铁匠磨了半时辰的成果。"林姑娘。"沈璃突然开口,林婉儿的匕"当啷"掉在馕上,羊油溅到袖口,"北境据点的火药库,我要你烧得他们连火星子都捡不起来。"

林婉儿的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火把。

她捞起匕塞进靴筒,步摇撞出一串脆响:"我带二十个兄弟,今夜就摸过去!"话音未落,沈璃已将半卷密报推到她面前,纸页边缘还留着焦痕——那是昨夜她在暗室里从影楼死士身上搜来的。"他们的守夜规律每更换班,第三更戌时三刻,巡卫会去后巷分干粮。"沈璃指腹摩挲着密报上的朱砂标记,"但"她忽然顿住,目光扫过林婉儿腰间的短刀,"你新刻的凰纹,记得露在鞘外。"

林婉儿低头摸了摸刀鞘,毛边扎得指尖疼。

她忽然明白沈璃的意思——从前的凰卫是影子,现在要做刺进敌人咽喉的光。

子时三刻,林婉儿带着凰卫摸出土堡时,北境的夜风卷着沙粒灌进衣领。

她走在最前头,短刀出鞘三寸,新刻的凰纹被月光镀成银白。

据点外的枯树上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灯影里晃着两个巡卫的影子,正蹲在墙根啃冷馍。

林婉儿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像夜猫子般攀上墙头。

变故生在她摸近柴房的瞬间。

一道黑影从梁上扑下,带起的风里裹着熟悉的腥甜——是凰族古术中的"血引"。

林婉儿本能地旋身侧避,短刀划出半弧,却只削到对方衣角。

那人身形诡谲,招式里竟夹着她在族老笔记里见过的"凤栖梧"起手式。"你是谁?"她大喝一声,刀锋挑开对方面巾,却只看见一张普通的青瘦脸——直到对方挥拳时,腕间露出的暗红胎记让她血液凝固。

那是凰族旁支特有的"火凤印"。

林婉儿的短刀刺进对方左肩时,对方竟笑了:"小丫头,你以为凰族就你醒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巡卫的吆喝,那人猛踹林婉儿小腹,借着她踉跄的力道撞开后窗。

林婉儿扑过去只扯下一角黑袍,布料上金线绣着的三瓣莲——影楼第三使者的标记,还沾着新鲜的血。

"主子,据点烧了。"凰卫小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这是从那刺客身上撕的。"林婉儿攥紧布料,指节白。

她忽然想起沈璃说的"内部溃烂"——原来溃烂早从凰族内部开始了。

同一时刻,土堡西屋的炭盆烧得正旺。

谢无尘捏着林婉儿带回来的布料,指尖在金线三瓣莲上轻轻一刮,金粉簌簌落在案上。"扬州绣坊的金线。"他抬头时,目光扫过门外守着的商会杂役阿福——那孩子正缩着脖子搓手,指节冻得通红。

谢无尘的银刃在掌心转了半圈,突然拍桌而起:"阿福,去后巷把我落的算盘取来。"

阿福应了一声,转身时脚步快得反常。

谢无尘跟到后巷时,正看见阿福蹲在草垛后,往竹筒里塞纸条。"谢谢爷?"阿福抬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竹筒"啪"地掉在地上,纸条散了一地,全是"北境行动延迟凰卫人数二十"的字样。

谢无尘的银刃抵住阿福咽喉时,这孩子突然哭了:"我妹妹在他们手里!"他哆哆嗦嗦掏出块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半朵三瓣莲,"上个月我妹去城隍庙还愿,被人劫了他们说只要我传信,就放了她"他突然抓住谢无尘的手腕,"求您,我真不是叛徒!

我就是想救我妹!"

沈璃赶到西屋时,阿福正蜷缩在墙角抖,帕子上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暗褐。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帕子上的三瓣莲,抬头时正撞进谢无尘沉如寒潭的眼:"这帕子的绣工,和南洋分号上个月丢的那批贡品一样。"

阿福突然抓住沈璃的裙角:"他们说说南洋还有好多像我这样的说只要三日后集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被沈璃突然收紧的指节截断。

北境的夜风卷着沙粒拍在窗纸上,沈璃望着案头阿福招供时画的暗线分布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撒了把血珠。

她摸向颈间的凰骨,那枚玉坠正烫,烫得皮肤红——这是自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敌人的刀,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利。

"把阿福带下去,喂点热粥。"沈璃站起身,袍角扫过地上的密报,"谢兄,劳烦你守着他。"她走向门口时,又顿住脚步,"对了让厨房多备些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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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沈璃站在土堡外,仰头望着银河里的碎银。

怀里的密卷还留着阿福的体温,卷末那行小楷被她摸得毛:"北境沙下,埋着沈氏灭门的真凶,和我未说出口的话。"她忽然想起林婉儿带回来的黑袍碎片,想起阿福说的"南洋暗线",想起影楼玄衣人说的"三日后集会"。

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沈璃摸出袖中的短刀——那是她重生时攥在手心的,刀鞘上还留着前世血干后的暗纹。

她轻轻抽刀,刀锋映出自己的脸,眉梢眼角都是冷的。

"三日后。"她对着风说,声音轻得像句誓言,"该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这盘棋的执子人。"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

土堡里的灯次第熄灭,只有西屋的烛火还亮着,映出谢无尘低头整理暗线图的影子。

阿福缩在被窝里,攥着那方染血的帕子,轻声念着妹妹的乳名。

而千里之外的影楼总部,玄衣人放下刚收到的密报,指节叩了叩案上"南洋"的标记。

青铜灯树的火光忽明忽暗,照得他嘴角的笑像道裂痕:"沈璃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抬手将密报投进炭盆,火星子噼啪作响,映着密报上最后一行字——"南洋分号暗桩已启,三日后,血洗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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