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沈璃走到窗边,看那些使者上了马车,车辙碾过的泥地里,金粉在阳光下泛着细弱的光。
她摸出袖中铜哨,轻轻吹了声——这是给暗卫的信号,跟着那些金粉,就能找到幕后指使者。
月上中天时,密室的青砖缝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沈璃缩在檀木柜后,呼吸几乎要凝成霜。
她能听见自己腕间凰羽纹路的嗡鸣——这是血脉觉醒的征兆,前世从未有过的力量此刻在体内翻涌。
密室中央的案几上,凰骨静静躺着,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白。
"吱呀"一声,窗棂被推开半寸。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溜进来,月光照亮她腰间的银饰——是个穿青衫的女子,间插着支断了齿的木簪。
她猫着腰摸到案前,刚要伸手抓凰骨,沈璃腕间的凰羽突然如活物般窜出,缠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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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派你来的?"沈璃从柜后走出,凰羽收紧,女子吃痛跪坐在地。
"我是影楼叛徒。"女子抬头,月光照亮她脸上的刀疤,从左眉骨一直划到下颌,"奉命来救你。"她另一只手探进衣襟,摸出封染着茶渍的密信,"真正的幕后之人,是你以为早已死去的人。"
沈璃的指尖突然冷。
她接过信时,触到信封上的蜡印——那是朵已经褪了色的并蒂莲,和前世太子妃林晚卿的私印一模一样。
"信里说"女子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说影楼的楼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窗外传来更夫敲三更的梆子声。
沈璃捏着信的手微微颤,蜡印在指腹上压出红痕。
她望向密室角落的青铜灯树,火焰突然明灭不定,将女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随时会消散的烟。
(信纸上的墨迹未干,隐约能看出几个字:"当年沈氏灭门,另有隐情")
密室的烛火在沈璃指尖摇晃,信纸上的墨迹被体温烘得微卷。
她盯着"当年沈氏灭门,另有隐情"几个字看了三息,突然想起前世雪夜。
那时她被太子妃的人追至破庙,檐角冰棱坠地的脆响里,有个浑身是血的孩童从供桌下爬出来,攥住她绣着并蒂莲的裙角:"姐姐,他们要杀我。"
"你说他是当年那个孩子?"沈璃捏着信的手微微颤,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刀疤女子。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女子间那支断齿木簪——和前世她塞给孩童的那支一模一样,"他叫阿昭?"
"是。"女子喉结动了动,刀疤随着说话的动作扭曲,"您走后,他在破庙跪了三天三夜,说要成为能护着您的人。
后来被影楼老楼主捡走,现在现在他让全楼的人管您叫神使。"她突然抬头,眼底泛着水光,"可他疯了!
上个月为了试您的血脉,他让人往圣山投了毒蜂——"
"够了。"沈璃打断她,凰骨权杖在掌心沁出冷汗。
前世她不过顺手给过那孩子半块炊饼、一支木簪,原以为早被乱世吞没的因果,竟在十年后长成了带刺的藤蔓。
她望着案上的凰骨,突然想起阿昭当年仰起的小脸,睫毛上沾着雪:"姐姐的手真暖。"
"放她走。"沈璃突然松开缠绕女子手腕的凰羽。
女子惊愕抬头,却见她垂眸抚过信上的字迹,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带句话回去:若他真爱过我,就该知道我不属于任何人。"
"沈姑娘!"女子踉跄着起身,木簪在间晃了晃,"您就不怕他"
"怕。"沈璃抬头时眼尾泛红,却笑得极淡,"但他若连这句话都听不进,便真的只是疯了。"
窗外传来更夫敲五更的梆子声。
女子走后,沈璃将信折成极小的方块,塞进凰骨权杖的暗格里。
青铜灯树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她望着案角未凉的茶盏,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三长两短,是谢无尘的暗号。
"北境铁矿主的马车在西市停了盏茶时间。"谢无尘推门进来时,玄色大氅还沾着夜露,腕间松针被揉得蔫,"更要紧的是,影楼暗桩传回消息:他们内部裂成了三派。"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展开时露出三张画像,"控制派要拿凰骨当筹码,摧毁派说凰族复苏会引动天罚,共存派他们领是当年老楼主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