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战船上,蛮族右帐的万夫长巴图立在船头,脖颈上挂着三串人骨项链——那是他昨日杀的南洋渔民的。
"火油箭准备。"沈璃解下外袍,露出里面玄色劲装,"等他们进了三百步。"
谢无尘按住她要摸火折子的手:"您亲自指挥?"
"我要让他们看清,是谁烧了他们的船。"沈璃的目光扫过甲板上列成方阵的弩手,"前世我被按在刑场,看他们踩着沈家的血往上爬;今生我要他们跪在我脚下,看我踩着他们的骨往上走。"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放!"
第一支火油箭划破天际时,巴图还在笑。
可当第二支、第三支带着烈焰扎进船帆,当他看见自己的战船像被点着的干草堆,他的笑僵在脸上。
火势顺着涂了松油的船板疯长,连海水都被映成了红色。
"降!
降!"巴图跪在船,用汉话喊得声嘶力竭,人骨项链撞在船板上叮当作响,"我们降!
求大当家饶命!"
沈璃的船缓缓靠近。
巴图抬头时,正撞进她冰锥般的视线里。"北岛的沙粒,是我南洋商盟用银钱买的;北岛的海水,是我南洋商盟用船桨搅的。"她的声音比海风更冷,"从今往后,这里的每一条鱼,每一粒盐,都要刻上玄鸟印。"
巴图重重磕下头,额头撞在船板上的闷响混着哭腔:"奴才记着!
奴才记着!"
夜幕降临时,海面上只剩零星火光。
沈璃靠在船舷上,看着水兵将蛮族的降书封进玄鸟印的木匣。
谢无尘走到她身侧,袖中密信的鹤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西戎残部的暗桩全拔了,北境的商路"
"他们只会更急。"沈璃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正面铸着玄鸟衔珠,背面刻着"南洋令"三个小字——这是她前日让铸币局连夜赶制的,"去传我的令:明日起,北岛所有交易必须用这令牌担保。
没有令牌的商队,一粒米都不许卸。"
谢无尘瞳孔微缩。
他忽然明白,这令牌不只是交易凭证,更是一张网——谁想要粮,就得求南洋;谁求南洋,就得交投名状。
西戎残党若想再染指北境,要么暴露身份,要么乖乖钻网。
"大当家!"影卫从船尾跑来,腰间信鸽的脚环闪着银光,"东岛分舵传来急报。"
沈璃接过信笺,月光下,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眯起眼:"东岛码头今日靠了三艘吴记商队的船,可吴老爷上月才说要去占城"
海风掀起她的尾,信笺在她指尖簌簌作响。
谢无尘望着她微抿的唇,忽然想起北岛粮仓前她沾了泥的袖口——那时她还说"错处比完美更真实",如今他才懂,那些看似随意的"错",原是她撒进局里的种子。
船舷下,海浪拍打着烧焦的蛮族船骸。
沈璃将信笺折成纸船,轻轻放进海里。
纸船漂远时,她低声道:"去告诉东岛分舵,盯着那三艘船。"
谢无尘应了,转身时瞥见她袖中金色令牌闪过的光。
那光像把刀,正缓缓磨着鞘,只等明日朝阳升起,便要划破更浓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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