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正妃、侧妃可以。
沈摧伸手一指一旁的檀木圈椅,“坐。”
奚月奴没动,“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相信你都知道了。”
“知道?”奚月奴尖锐地笑了一声,“知道什么?知道我要做瑞王妃了,从今往后要冒嫡姐的身份活着?”
沈摧顿了顿,“你不高兴吗?”
“奚灵与我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还想诬陷我,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死了,我只有高兴的份儿。如今,却叫我顶着她的名字,坐她的位置。”
奚月奴已出离愤怒。
只觉得恶心。
如果从今以后她是瑞王妃奚灵,那她从前做过的那些,算什么?从前的奚月奴,又算什么?
“王爷请想。若你深恨漠北可汗。有朝一日,那可汗死透了,王爷你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裹上兽皮,带上王冠,让你坐他的位置,如他那般行事,众人唤你做他的名字。你可愿意?”
你不觉得想吐吗?
“够了。”
沈摧声音极冷。
他在漠北呆了十年,等闲没人敢在他跟前提起。
可奚月奴偏要说:“王爷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屈辱,难道我不知道?难道我还要谢恩,还要自觉这是天大的福分,还要甘之如饴?”
她哼笑了一声,“我做不到。”
从提起漠北那一刻,沈摧眼眸深处如刮起了一阵风暴。
他冷漠道:“你只能忍。”
奚月奴微微一顿,“什么?”
“本王说,你只能忍。”沈摧抬头,一步步逼近奚月奴。
奚月奴背后便是桌案,她退无可退。心脏在胸腔中狂跳。奚月奴仰起脸,与沈摧对视。两人离得极近极近。
抬头,奚月奴眼中映出沈摧身影,越来越大,极有压迫感。
沈摧:“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你只能忍。只能任人在你脸上涂抹,给你打扮,给你穿上禽兽的衣裳……”
离得这样近,奚月奴有那么一刻敏锐地察觉到沈摧气息不稳。
男人继续冷冷道:“你忍啊,忍啊,一年,五年,十年……他们总有松懈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你早就服了,早就没有尖牙和利爪,再也不会反抗……”
他伸出手,微凉的指腹擦去奚月奴唇上口脂。
露出她原本有几分苍白的嘴唇本色来。
沈摧:“你就可以亮出你的真面目,把手里的刀,刺进敌人的身体。一击毙命。”
他定定地看向奚月奴,“你明白吗?”
被沈摧气势所摄,奚月奴半晌没说出话来。
瑞王这是什么意思?
忍着,蛰伏,趁敌人松懈的时候,一击毙命……
可,这是要毙谁的命?
他难道不知道,她恨他?还是说,知道了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不就是……松懈吗?
奚月奴眼底暗光一闪。
冷不防。
“刷……”
一声轻响。
她头上婠的碧玉簪被沈摧拔下,满头青丝如瀑一般流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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