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斓要借机除掉驸马,他不可能做实此事,只能先下手为强,保住萧昀。
只是这样一来,军镇必有动作。
现在看来,这些人是要伙同蠕蠕人一起破釜沉舟。
皇帝亲自来了军镇,怀荒军民士气大涨,连连败退几日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胜仗。
元衡却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在军镇很多年,遇到过很多难打的仗,也有过性命攸关的时候。
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军镇大开门户,迎蠕蠕进军镇的时候。
军镇背依城墙,是以这么多年柔然倾尽兵力也无法攻破,可若是在城墙上撕了道口子,就如同在沙袋上戳了窟窿。
元衡提起笔,正在书一封信。
宫里的消息也在这时入了帐中。
元衡拆开那封信,并未让那送信的信使退下。
那封信是他的皇后亲笔所书,字形端方,行文一板一眼,说的是虞家的事。
虞佑柏已经被下诏狱,她怕夜长梦多,却又不敢自己下令,来问他要一道圣旨。
元衡提起笔,另起一张纸,一道盖了印的旨意很快便被拟好。
“你回去同皇后说,她说的事朕都允了。”
信使心里觉得这句话带的实在多余,却不敢同皇帝说,颔首应下。
正要告退时,元衡却叫住了他,“皇后她如何,可还同你说了些什么?”
她好不容易带封信过来,既没有一个字提起他,也没有一个字提起他们的满满
信使犹豫片刻,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只说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信使紧接着又说:“许是
皇后娘娘这些日忧思过度。”
元衡又看了看那封信,她写的这封信一点温度都没有,沾染了外面的寒气,冷冰冰的。
他轻轻抚摸信纸,问道:“皇后这些时日身子如何?”
“身子无大碍,只是听含章殿的紫芯姑娘说,娘娘这些日睡得不安稳,白日精神头也不好。”
元衡听后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他知道被身边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如果顺利,这场恶战很快便会结束,他们一家三口便可以团圆了吧。
介时他定要带着满满多陪她。
元衡低头隐去上浮的嘴角,信使一时间都觉得是自己花了眼,看错了。
他迅速又提起笔,写了一封平常的家书,交给信使。
“你同皇后说,让她照顾好自己,朕就快回去了。”
第119章第一百一十九章虞大人有何脸面认说是……
岑璠拿到那封诏令后,才去看了那牢狱中的父亲。
虞佑柏的牢房在诏狱的最深处,仅有一扇小窗,在冬日也透不过什么阳光,已经过去十日,没有日光照晒,他的脸色苍白,胡子也长了许多,不曾打理,算得上是潦草凌乱。
牢狱阴冷无光,就算再风华月貌的人物也遭不住搓磨。
见到岑璠,虞佑柏立马扑了过去。
岑璠看了他一眼,虞佑柏嘴角抽搐,竟是同她客气地笑了笑。
岑璠坐在狱卒提前搬来的椅子上,“你可是还打算出去?”
虞佑柏听到后,眼睛一亮,一手扶住牢门,另一只手伸出来,问道:“胡氏她都同你说了什么,你告诉为父,此人阴险狡猾,定是她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岑璠听后低声笑了,她道:“父亲定是不知,母亲生前还留了一封遗书。”
虞佑柏笑容僵住,问道:“她都说了什么。”
岑璠未与他说,不屑轻讽,“不论她说了什么,如今都轮不到你来问。”
她眼神愈发锐利,眼中像要迸出血一样,虞佑柏敏锐地嗅察到了什么,他抓紧面前的牢笼道:“你说出来,别闷在心里,说不定都是误会而已。”
岑璠道:“误会倒是没有,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女儿一直看得明白。”
“其实母亲也看得明白。”
虞佑柏整个人都呆住,岑璠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牙越咬越紧。
“阿娘那般好,你竟是想让她死!”
她声嘶力竭地说,像是快要干涸的河水拼命地流淌,而后被抽去所有的精力。
周围的人,不论是墨群还是跟随而来的太监,皆跪地不起。
墨群道:“娘娘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