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西尔:“好,好,我会注意……”
弗兰卡:“他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除了失忆还有没有其他病症。”
卡利西尔看向卧室紧闭的房门。
卡利西尔:“他的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正在发烧……”
弗兰卡:“发烧?”
雌虫一向身体强健,发烧实属罕见,而且还没有外伤,那很可能是内脏受损。
弗兰卡紧张起来,声音不自觉抬高:“那还等什么!赶紧带他来医院啊!”
卡利西尔:“他……”
卡利西尔回想起方才的相遇——自己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凯因斯便倒在了他的怀中,体温高得异常。
他一时也顾不上凯因斯陌生的反应了,焦急地唤着他,抬起终端就准备拨打医院急救。
但高热中的雄虫按住了他的终端,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会就好。
于是,他便将凯因斯带回了家,
带着死而复生的爱人,带着满心的惊惧、慌乱与无措,回到了他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家。
卡利西尔:“他不想去医院……”
弗兰卡一瞬哑然,没想到卡利西尔的朋友是这样消极避医的家伙,更没想到卡利西尔竟然就这么由着他有伤不治,有烧不退。
弗兰卡:“好吧,那你再观察一下,给他用酒精擦擦四肢降温,烧得太高记得注射退烧针……”
不过左右雌虫生命力旺盛,又有修复剂维持稳定的精神海,大部分的伤病都能自愈,卡利西尔还是军雌,对照顾伤病患也熟练,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弗兰卡:“但如果他持续三天都不退烧,那就一定要来医院了。”
卡利西尔:“嗯,我知道了……”
卡利西尔挂断通讯,给军部发去了休假申请。他在卧室门边来回踱步了数次,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他受不了凯因斯不在自己的视线内。
一刻都受不了。
昏暗的卧室里,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下朦胧的光影。
雌虫强大的夜间视力让卡利西尔清晰地定位到了床铺中央,被子耸起的弧度。
凯因斯……
卡利西尔悄无声息地靠近,跪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
凯因斯的脸上因为高热而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眉眼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甚至可以说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六年的岁月好像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他还是那样英俊美丽,好像一点都没变……
不,
还是有变化的。
卡利西尔的视线顺着凯因斯的下颚滑至颈间,
原本缠绕着斑斓虫纹的地方此刻洁净一片,但不正常的红痕却在皮肤下微微鼓动。
卡利西尔突然想起,凯因斯曾说,他之前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也经历了一场高热,那些瑰丽迷人的虫纹就是在那时候浮现、蔓延……
“在看什么呢?”
忽而一个低哑的声音点破了寂静。
卡利西尔立刻回过神,猛地抬眸,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眼睛。
卡利西尔:“雄……阁下。”
卡利西尔慌忙改口。
凯因斯:“阁下?”
凯因斯依旧没动,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人。
凯因斯:“你之前好像叫我……雄主……是吗?”
卡利西尔一瞬有些鼻酸,但想着弗兰卡的话,强忍着泪意说。
卡利西尔:“抱歉……我……我认错了……”
凯因斯弯了弯眼角,没再追问:“好吧。”
凯因斯将颈间的被子往下压了压。
凯因斯:“刚刚在看这个是吗?”
卡利西尔如梦初醒,脸色煞白地后退,后背撞上了衣柜。
卡利西尔:“抱,抱歉,阁下……”
卡利西尔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对于凯因斯来说是个“陌生虫”。
凯因斯高烧昏迷后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的房间,还有一只“陌生虫”在床头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