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同事们的关切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凯因斯已无暇顾及。
一直以来粉饰的太平骤然分崩离析,梦里那个模糊的人影再次浮现眼前,这次他没有哭泣,只是无言地跪坐在那,死静,孤寂,像是已然失去了生机。
不……
别……
他不该让他如此孤独……
他承诺过的……
凯因斯下意识抬手,想去触碰那个身影,但颤抖的指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连一个朦胧的虚影都碰不到。
同事:“你再坚持一下,坚持住,我,我给你打急救电话……”
同事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手机,颤抖着输入急救号码,但拨号键还未按下,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凯因斯:“不用打急救……”
腕间的手掌还在发抖,同事讶然抬眸看向凯因斯,却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的脸。
同事:“真的不用吗?你看上去……像是要不行了……”
凯因斯顿了一下。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凯因斯:“是吗?”
他快不行了?
因为痛苦吗?
他已经痛苦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已经忍耐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他什么时候对痛苦如此耐受了?
不对,
不应该,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记得,
自己不是一个会对苦难妥协的人。
凯因斯:“我不需要急救……”
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被赤色覆盖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平静,
再一次锋利、尖锐、触目惊心。
凯因斯:“我需要信息。”
……
刘晴:“这是局内所有跟‘穿越’现象有关的档案了。”
中午,刘晴接到凯因斯的电话,称其想要了解‘穿越’事件相关信息,需要她的协助。
电话中凯因斯的声音十分严肃,恍惚间让刘晴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第一次听到凯因斯请她协助调查喻风静案时的场景。
凯因斯:“谢谢。”
凯因斯接过案卷,仔细浏览起来。
超自然现象调查局允许当事者了解其他案例信息,刘晴之前曾问过凯因斯的意见,但那时的凯因斯深思了一会,拒绝了。
刘晴不知道凯因斯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看着凯因斯此刻的样子,她却感到莫名的轻松,忍不住轻笑出声。
凯因斯有些疑惑地抬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刘晴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我记忆中的凯因斯了。”
凯因斯听后,沉默了片刻,也露出了一个坦然的微笑。
凯因斯:“我也这么觉得。”
对真相执着到偏执,对命运坚持到固执。
凯因斯不知道这七年间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致于让他习惯了忍受痛苦,却忘记了,自己本就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凯因斯:“休息够了,是该启程了。”
失去记忆的这七年几乎改变了他的性格,扭转了他的人生。
这是超乎想象的七年。
这是全然未知的过去。
而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未知。
但,
将未知变成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