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雌虫忽而停下了挣扎,手背在后腰处,撑着僵硬的身体,抬头看着他。
这也是雌虫迈入这个房间以来,第一次,金色的眼眸中印出迪桑塔的倒影。
迪桑塔:“他说,你像烟花。”
迪桑塔心中不屑,语气轻佻。
“烟花虽然短暂却璀璨耀眼。”
迪桑塔模仿着凯因斯的语气。
“哪怕只能拥有一瞬,都值得终身铭记。”
多么痴情,多么感动,
多么可笑!
迪桑塔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真是浪漫啊!只可惜这束烟花——”
迪桑塔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雌虫,像一个掌控一切的胜利者。
迪桑塔:“只可惜这束烟花,一瞬也不属于他——”
乍起的刺痛截断了张狂的笑声。
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温热粘稠的触感,自脸颊传来。
迪桑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刀。
一柄通体漆黑的短刀。
锋利的刀尖直指他的面门。
而刀柄正握在那只被他标记过的雌虫手中。
他用刀指着我?还用刀划伤了我?
不。
不可能。
绝不可能!
雄虫素对被标记的雌虫有着绝对控制权。
就像他可以轻易地踩死一只蚂蚁,而蚂蚁毫无反抗之力。
他不可能反抗我。
不可能伤害我。
就像之前那么多次,那么多年,
绝无可能!
“滚……”
僵硬的肌肉青筋暴起。
跳动的光芒在金眸中燃起滔天的怒意。
燃尽与生俱来的劣势与无奈,燃尽经年累月的屈辱与忍耐,
燃尽生命。
“滚下去……”
嘶哑的怒吼混着血污,从唇齿间冲出。
迪桑塔听到了一句艰难又断然,
违反基因法则,背离天性本能的话语。
卡利西尔:“从,我的身上,滚下去!”
……
凯因斯回到家中,已是凌晨。
最深的夜色笼罩着房间,月光透过窗户,为空荡的客厅镀上一层银辉。
凯因斯没有开灯,沉默地脱下外套,挂上衣架时,小指碰倒了靠在衣架旁的雨伞。
啪嗒。
雨伞落地的响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凯因斯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好安静啊。
家里以前也这么安静吗?
凯因斯弯腰捡起雨伞,倚回墙角。
Z区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但凯因斯总觉得雨伞湿漉漉的,还滴着墓园那夜没晾干的雨。
绞痛多时的胃已然麻木,只留下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