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闻玦要是知道狗特务背后说他狂躁症,能直接气得冲下车子跟他打一架。
要说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大矛盾,倒也没有。
为什么关系会如此不像正常兄弟,一是年龄相差比较大,而且白闻瑾从13岁一直到25岁独自出国求学,中间十几年的空白,充其量就是同一个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
后面白闻瑾回国的时候,闻玦刚上高一,青春期叛逆,难搞得要命,对事事管他的大哥特别反感,把他当成父亲的眼线,天天背后骂他是狗特。务。
不过白闻瑾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听到闻玦骂他,揍了他一顿。闻玦又不长记性,每次都因为嘴欠挨揍,挨揍完了又继续骂,如此往复循环,不知道是该评价闻玦耐揍,还是白闻瑾拳头够硬。
如此相爱相杀了整整三年,本就不亲密的兄弟关系更加岌岌可危了。
闻玦在车上骂骂咧咧,骂了不到五分钟,助理提醒他:“哥,咱们到蒲公英幼儿园了。”
“这么快?!”
“嗯嗯,欣姐说有点堵车,哥,咱们在车里等一下吧。”
闻玦看着大大的“蒲公英幼儿园”的门头,垮起脸。
想到即将给小屁孩当一天的幼教,平等的讨厌所有小孩的闻玦觉得自己要开始受苦了。
第27章第27章
晚上下了一场小雨,空气里带着水润的清新,阳光探出云层,照在又又红润的小脸上。
他喜欢晴天,心情很愉快,走在路上碰到一根草都要打个招呼,一路磨磨蹭蹭的,等白闻瑾把他送到幼儿园,已经快七点半了。
今天幼儿园门口特别热闹,三三两两的人聚集成一团,整个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白闻瑾仗着身高优势,抱着又又分开人群,把小孩交给站在门口接小孩的小赵老师,皱着眉头问:“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园里今天有拍摄活动。”
拍摄?
白闻瑾忽然想起来又又回来是说过,今天幼儿园有活动。群里消息比较多他没看到。
回到房间的又又并没有睡着。
小朋友觉得大哥和舅舅也很伤心,他看到他们就想哭。
宗越使出浑身解数逗弟弟开心,但又又心情很坏,抱着自己的猫猫玩偶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肯说话。
白闻瑾进来的时候,又又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宗越扭头盯着白闻瑾,幅度极小地指了指床头方向。
原本的小半杯鲜奶只剩下一个空瓶子。白闻瑾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走到床边,大掌隔着被子轻柔地拍了拍鼓起来的小小一团,轻声道,“又又,二哥拍了一段你爸爸的视频,要不要看看。”
“我要看爸爸。”把自己包成球的小朋友迅速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声不吭爬进白闻瑾怀里,眼睛通红。
那是一段不足一分钟的视频。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脸颊瘦削的男人。男人除了过于消瘦之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白希坐在病床边,左手握住男人的手掌,嘴唇颤抖,喊了一句,“清源”。
像睡着了的男人食指稍微动了一下。
白希跟他十指相扣,声音低低的,带着祈求,“老公,你要快点醒过来,咱们儿子想你了。”
她说着,自顾自拿出手机,播放之前给又又拍摄的短视频。又又欢乐而清脆的笑声从屏幕里传来,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了,不仅手指偶尔会动一下,紧闭的眼皮下面,眼球也在缓缓移动。
又又无声地哭了起来,喃喃地喊着,“爸爸……”。
白闻瑾伸手把他的眼泪擦掉,轻声安慰道,“宝宝,你看,爸爸还活着,爸爸只是睡着了,我们再耐心等一等,等爸爸醒过来,好不好?”
“嗯,嗯……”又又趴在他怀里,眼眶红红的,时不时抽噎一两下,哽咽道,“宝宝,乖乖等爸爸……爸爸回来。”
他的声音泣音夹杂着鼻音,又可怜又蔫儿吧唧。
又又今天哭得太厉害了,白闻瑾让他喝了半杯水,水都没喝完,小朋友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小朋友哪怕是睡着了,也皱着眉头,鼻尖红红的,黑色的小卷毛都湿掉了,贴在雪白的颊边,看得人眼眶发酸。
白闻瑾打算去弄点水过来给又又擦擦身体,让他睡得舒服一点。一回头,宗越红着眼睛,默不作声把热毛巾递给他。
白闻瑾接过毛巾,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滴水的衣袖。
他叹了口气,说,“你去又又衣柜里选一件能穿得下的衣服,把衣服换了,会感冒。”
宗越摇摇头,很固执地说,“给弟弟擦完。”
一连换了三四次热毛巾,白闻瑾才把又又从上到下擦了一遍,给他换上了柔软合身的睡衣。睡梦中的小人儿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宗越死死捏着已经失去温度的毛巾,一声不吭地往浴室走。
安静得有些异常的房间里响起哗哗的水声,不过两三分钟,水声便停了,宗越胡乱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隔着门框看了一眼熟睡的又又,又重新折回去,把门关好,头发吹得干干的才出来。
九点多钟,宗越洗好澡,侧躺在又又身边。
平时讲故事的时间,没有人有心思再去听,白闻瑾把灯关了就出去了。
宗越心里乱糟糟的,睡不着,就着月光安静地看着他心爱的漂亮弟弟。
哪怕在黑暗里,也能清晰看到又又明显浮肿的眼皮,宗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有细针在上面扎了好多孔,稍微动一动就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