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下人匆匆行礼:“二公子。”
男人穿过人群,问:“怎么回事。”
候着的随从低声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然后看了眼让场面僵持的明蕴之。
“今流你来的正是时候。”
裴夫人招了招手,脸上带点讥讽地看着明蕴之,她道:“这位明姑娘刚刚说要报官,正好,没有谁比你这个刑部侍郎更合适的了。”
她声音很低,只有周边几个人能听见,包括明蕴之:“错了就错了,诬陷几个孩子算什么事?我看你大哥真是糊涂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明蕴之面上不见什么情彧,在金灿灿的日光下静静的看向裴彧。
她浑身湿透,形容狼狈,只有目光执拗。
第二日一早,明蕴之亲自送走了妹妹。
柏夫人和含之的几辆马车同行半日,出了京城遇到个岔路口,柏夫人抹泪劝了许久,车队最终还是分作两路,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回到宫中,明蕴之顿时觉得东宫都空了下来。
含之在东宫住了两三个月,时常陪伴在她身边,仔细算来,这还是她们姐妹俩相处最久的一次。
只是近来事多,她没心思想念妹妹,立马又叫人收拾起了裴彧的东西。
裴彧要离京督办河工,不知归期何时,又路途遥远,要备下的东西自然很多。
裴彧下朝回来,瞧见她站在殿外,指挥着侍从将东西搬来搬去,站着看了一会儿。等到明蕴之迟钝地发现他时,才上前环住她,触碰到她微凉的手。
“怎么不在殿内坐着?”
裴彧似乎有些累,微微闭上眼,将下颌放在她的头顶,环绕住她。
第49章第49章
第49章
康王是在上朝前才知晓此事的。
他扔下不知发生了什么,兀自慌乱的美姬,大步往前院来,瞧见康王妃,脸色寒得像能滴下冰来。
康王妃亦刚醒,睡梦中听到后院传来些声响,还以为是姬妾惹了他心烦,瞧见他的脸色有些幸灾乐祸,讽道:“谁惹咱们殿下不高兴了?”
康王冷笑一声,一拳打在了紫檀木桌上。
他自幼习武,带着怒意的一拳狠狠砸下去,桌上的茶碗被震得开裂。康王妃“噌”地站起来,扬声道:“你发什么疯!一大早地来我这儿撒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总往东宫跑,怎么,在我面前硬气,到外面还去抱太子妃的大腿?”
康王原本只是迁怒,瞧见妻子那不服气的脸,越发恼怒,目光扫过内室,瞧见贵妃榻上那只灰白灰白的布兔子,一把抢过,撕了个粉碎。
“裴易!”
明蕴之默默低头看了看这人身下那双长的令人发指的腿,无言半晌。
不过她还是放慢了脚步,只是依然目不斜视,坚决不往那张脸上看一眼,并且严格控制着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木头上。
不然她会忍不住想起昨晚拔萝卜的梦。
走了一会,明蕴之觉得好怪。
她忍不住客气开口道:“二公子,今晚家中有客吗?裴公子一个人会不会应付不过来,您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裴彧道:“应付知之他们,用不着我去。”
明蕴之脚步忽然慢了几分,“枝枝?”
裴彧道:“怎么,你认识他?”
明蕴之:“我不认识她。”
枝枝,应该是个姑娘吧。
是亲戚吗?或者是小孩子。
她不仅不认识,还根本没听说过。
一个名字不算什么,只是这突然提醒了明蕴之一件事,那就是她从来没有探寻过裴云澹是否有心上人这个问题。
倘若裴云澹在京城已经有心悦之人,那他们之间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抿住双唇,脸色也跟着认真了几分,她停住脚步问裴彧:
“枝枝是……裴大哥的亲戚吗?”
裴彧同她一起停住脚步,长睫垂下,黑眸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隔了一会,男人才微微挑眉,道:“不是,算朋友,他们一起长大。”
明蕴之眉头蹙得越发的深。
是青梅竹马的意思吗?
“关系很好,还一起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