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拿几个!”他嘱咐。
“好~”叶舒甜甜的嗓音,让厨房和阳台的两人好像同时饮了一杯蜂蜜。
打包完毕,叶舒盯着另几株水彩粉色的鲜花,却压根儿不敢再交口称赞了。
幸好沉严也没再提过“送你”二字了。
“爸爸,谢谢你今天下厨,让我和易洲可以美餐一顿。”
“不客气,舒舒。”沉严沉沉笑道。
他笑起来,倒和沉易洲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最喜欢哪道菜?”他问。
“宫保鸡丁!”叶舒秒答。
“不意外···”沉严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这道菜有什么故事吗?”叶舒看出来了,遂问。
“是我爸爸···就是易洲的爷爷传下来的,当年他在码头靠这道菜养活全家人。”
“就靠···宫保鸡丁?!”叶舒睁大了眼睛,目露惊讶之色。
“真的,就靠这一道‘宫保鸡丁’。”
“天哪···”叶舒觉得震撼,因为那确实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宫保鸡丁’。
遂即遗憾:“可惜易洲好像不太喜欢···”
“他就没什么喜欢的。”沉严淡淡笑道。
叶舒见到他落寞的目光,心中一痛,脱口而出道——
“红豆!他喜欢红豆!”
“你···你知道红豆?!”这下轮到沉严惊讶了。
“是啊。”叶舒奇怪的点头:“您不知道?”
“他、他现在还吃红豆?”
自从提到红豆,沉严的神情语气就变得难以形容。
“吃啊,”叶舒仍旧点头,更疑惑了:“为什么不吃?”
大概有一分半钟的沉默,就在叶舒以为他不会满足她的好奇心了,谁想却听到了幽幽的一声叹息。
“我以前是开五谷杂粮店的···应该说,我和易洲的妈妈一起经营了一家五谷杂粮店,在易洲很小的时候。”
“易洲六岁···不到七岁,他妈妈就去世了。”望着天边飘过的一朵白云,沉严的声音也有了一丝哽咽:“在易洲的印象里,妈妈就是常常做红豆汤给他喝的人,虽然是因为红豆销量不好,我们才拿它当零食甜点的。”
“除此之外,他实在没有其他妈妈的记忆了···”
话语因叶舒的泪流满面而中断了。
“孩子,你跟我来。”沉严目光灼灼的看她半晌,神色突然激动起来。
“好像!”叶舒一面擦泪,一面摇头:“不,是一模一样!”
“她仅留下这一张照片···”沉严背过身去,也在偷偷抹泪。
“大美人!怪不得易洲那么帅!”
“是,”沉严微笑道:“他像他妈妈,不像我。”
叶舒捧着照片,问:“妈妈她叫什么名字?”
“她姓白,名叫晏乔,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美人,大家都喊她‘白小姐’。”
在照片最左侧,有斑驳的金色字迹,能依稀辨别出“白晏乔”的名字。
“名字也好美!···”叶舒感叹。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晏乔若是嫁给别人,一定不会是这种下场···”
“是跳河···”在叶舒震惊到极致的眼神中,沉严颤声说道。
“那些年我心高气傲,做生意样样失败,欠了亲戚朋友一屁股债。”沉严的双膝像是被谁敲了一下,无法支撑似的,缓缓跌坐在床沿边上:“只有晏乔对我不离不弃,还想尽一切办法帮我周转资金。”
“其实那时候,我捡起我爸的‘宫保鸡丁’就能让一家人喘口气,但是走街串巷,挑担出摊的事情我就是打心眼里抵触···然而穷也就罢了,我对晏乔的态度才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沉严再一次擦泪,收起所有的哀伤和悔恨。
“总之,晏乔走后,我才想明白这点,于是,我真的去摆摊儿,为了养活晏乔留给我的孩子。”
“事与愿违,我做的宫保鸡丁,跟我老爸做的一个味道,但就是卖不出去···”他站起来,再一次面对流泪的叶舒:“我又是个没耐性的人,何况占道经营,钱没挣着,还倒贴出去,仍是亏空一场!”
说到这里,沉严眼神沉痛,将话题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