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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日月2（第1页）

“不，”明智打断他，“我说的可不是其他三个洲，我说的就是南瞻部洲。”

宝生愣愣地看了明智一会儿，才说，“要是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为什么不来瞻婆城呢？”

“很简单啊，你想想，”明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宝生，“瞻婆城才多大，能住多少人？即使是城外，人们也不敢住的太远，因为只有瞻婆城附近的土地才能种庄稼，你不知道吗？”

宝生摇摇头，他还真没听说这种事情，“我以为人们都是害怕饿鬼，才不敢远离瞻婆城。”

“因为越远离瞻婆城，天气越冷，”明智说，“可能也有温暖的地方，但很难找到，大部分地方都不适合种庄稼，所以远离瞻婆城的大多数地方都不适合生存。”

顿了顿，明智的目光投向远方，他继续说道，“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很远的地方，也有人，但他们不识文字，不懂建筑，不会耕地种田，过着非常野蛮的生活，他们经常会被野兽袭击，他们总是食不果腹，甚至衣不蔽体，婴儿们总被野兽叼走。更可怕的是，这些部落之间还互相争战，抢夺为数不多的食物。他们也会在暗夜里袭击对方的部落，杀死男人，掳走女人和孩子……如果神佛真的看在眼里，他们为什么不来拯救他们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我才不信呢，”宝生惊奇地看着他，“再说了，即使是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野人啊。”明智笑着说。

宝生大吃一惊，他指着明智，结结巴巴地说，“你……等等，不对，你骗人，你家就在瞻婆城里，我差点被你骗了！”

明智哈哈大笑，“不过，你说，要是城外真的有人，他们做了什么恶呢？那些被野兽叼走的婴儿又做过什么恶呢？”

“要是真的有人，他们可以来瞻婆城啊，瞻婆城一定会庇护他们的。”

“这些城墙，你以为是防御谁的？饿鬼？阿修罗？”明智指了指横亘在山岭上的矮墙，嘿嘿一笑。

他的暗示让宝生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明智狡黠一笑。

明智总是能给宝生带来惊奇。后来的一天，宝生和明智一起给琉璃塔里的酥油灯添酥油，他们足足干了一个白天才将七层宝殿的酥油灯都打理完。结束之后，他们跑到琉璃塔顶层的平台上擦拭转经筒。那排转经筒有七个，列成一排，转经筒由铜皮包裹，上面刻着繁复的咒语和经文，木制转轴涂抹着油脂，用手轻轻拨动，转经筒就悄无声息地转动起来。

“宝生，你知道什么是日月吗？”干完活之后，两个少年坐在平台边缘，两脚从栏杆下方的空隙里放下去晃荡着，享受着入夜之前的静谧时光。

“不知道，”宝生摇摇头，“那是什么？”

“一看你就没好好念经啊，”明智笑起来，“许多经书里都有写过，日月是天上的两轮圆盘，分别在白天和晚上出现。当日出现时，就是白天，到了晚上，日会落下，然后月会升起，就是黑夜了。”

“噢……对，我想起来了，”宝生的脸红了，“这可不能怪我，我又没真的见过什么日月。不过，你说，到了晚上，日会落到哪里去呢？”

“谁知道呢？”明智摇摇头，他眺望着远方，目光仿佛穿过了整个世界看到了传说中的大铁围山，不过，今天的雾气仿佛比平时稀疏一些，宝生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能看到那道灰蒙蒙的大铁围山，“也许落到大铁围山下面吧。”

“可是，咱们怎么从没见过日月呢？”

“这就是我想问的，为什么我们从来都见不到日月呢？经书里明明都写了，南瞻部洲也是能看见日月的。”明智认真地看着宝生。

宝生被问住了，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可能……只有修行到一定程度，才能见到日月呢……”

“天空中不仅有日月，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什么？”宝生迷惑地看着明智。

明智做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举动，他居然伸手出怀中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展开后几乎有双臂伸展那么宽，“你看这个。”

宝生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副巨大的画，画面正中是一个蓝白相间的巨大球体，不对，球体表面还有大片大片褐色和绿色的地方。在球体的斜上方，还有一个灰白的小型球体，这个球体的表面的颜色就比较单调了，它整体是灰白色的，表面覆盖着大片大片的阴影，表面上还有许多凸起的圆环，圆环内部是凹陷的地方，看起来异常荒芜丑陋。在更远处，还有一个光芒四射的光球，它的光芒照亮了蓝球和灰球朝向光球的一面。

“这是什么？”宝生惊讶地打量着那三个球体，同时他还注意到这三个球体似乎是悬浮在黑暗的虚空中，远处的背景上还有许多细小的光点。

明智将画卷递给宝生，然后腾出手指着那只远处的光球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日，”他的手指又移向那个灰白色的球体，“这是月。”

“那这个呢？”宝生指着蓝色的球体问道。

“我不知道，”明智摇摇头，“反正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你瞧，这个世界的大地应该是圆弧形状的，我们的世界是反过来的，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须弥山。”

宝生差点笑出声，“你可别逗了，哪有人生活在球上，那住在底下的人，也不怕掉下去啊。”

“应该不会……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智摇摇头，“天书里肯定有解释，不过我实在看不懂。”

宝生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天书？这幅图是天书里的？你把天书带出了藏经阁？”

“那有什么，这些书，都多少昼夜没人翻看了，”明智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他收起那张画，把它重新叠好塞进怀里，说道，“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天书，没人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