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一愣,随即明白:她在验口供。
灰砖,是衡准废墟熔渣的代号;烧透,是指数据是否完整写入。
他点头,嘴唇干:“烧透了……火种,是真火。”
林小曼笑了,眼角细纹舒展如刀锋回鞘。
她转身进铺子,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麻布袋,袋口用蜡线缠了三道,坠着块拳头大的翡翠原石,表皮粗粝,满是风化裂痕。
她将硬盘塞进原石腹中一道天然石隙,又用快干树脂封死,动作快得像给子弹上膛。
“绿蟒”——她给这包翡翠起的名字,既指原石皮壳下幽暗的翠色脉络,也暗喻一条随时会反咬的毒蛇。
她拨通一个加密频段,信号经缅甸电信塔跳转三次,最终落在木姐一座废弃橡胶厂的对讲机里。
“眼镜蛇,”她声音忽然甜得腻,像浸了蜜的刀尖,“黑蛇吞了你盯了半年的那批高纯硅料——的电子级多晶硅,装在六只标着‘云贵磷肥’的吨袋里,今早从腾冲卡口出了关。他们说,是替樱花电机清关的‘工业辅料’。”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一声低笑,嘶哑,带着金属摩擦的刮擦感:“……小曼,你这次,没加糖。”
“加了。”她轻声道,“加的是火。”
挂断,她望向阿坤,眼神已无温度:“走。别回头。你表姐的命,现在和这包石头,拴在同一根线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阿坤没敢应,只低头,把空胶鞋塞进帆布包,转身没入雾中。
同一时刻,松涛阁地下三层临时实验室。
白天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加密信标——林小曼来的那条短讯:“火种暂存‘绿蟒’手中。”
他瞳孔骤缩。
绿蟒?不是“青蛇”,不是“赤鳞”,偏偏是“绿蟒”。
眼镜蛇贪,更信直觉。
他认得“绿蟒”二字——那是缅北黑市对高风险高回报货物的隐语,专指“内藏活物,触之即噬”。
他立刻调出眼镜蛇所有公开交易记录、资金流向、通讯节点图谱。
三分钟内,交叉锁定其木姐仓库的电力负载曲线——过去七十二小时,峰值突增o,且集中在一台老旧ups电源上。
那台设备,本该只供照明与通风。
有人在用电磁屏蔽柜,跑高强度解密。
白天没犹豫。
他抄起焊枪,拆开实验室角落那台积灰的二手示波器——外壳锈蚀,面板裂纹,却是二十年前毛熊国产的k-o型,内部晶振稳定度达±ooopp。
他切开主控板,在存储控制器供电回路上并联一组微型固态继电器,接入自毁逻辑芯片。
触条件设为三重:远程指令+本地电压突变+读取尝试限。
一旦激活,瞬间施加v反向脉冲——足够熔断nand闪存的底层控制栅极,不留残渣,不产烟尘。
做完最后一道锡焊,他摘下护目镜,额角沁出细汗。
窗外,山风骤紧,吹得梧桐叶哗啦作响,像无数人在黑暗里,同时翻动一页薄纸。
他盯着示波器屏幕,那里正无声滚动着一行刚刚写入的十六进制代码:
oxaoxdoxoxe——zan
不是名字缩写。
是“斩曼”。
是“斩断谎言”的曼。
也是“斩断火种”的曼。
他按下确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