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没有硬盘,没有u盘,没有加密狗。
只有柜底中央,静静压着一口倒扣的小号铸铁锅盖。
锅盖下露出一角泛黄纸边,边缘微卷,墨线已洇成淡褐,却仍能辨出密如蛛网的晶体管布线——那是年“红云一号”军用芯片的原始版图,铅笔批注力透纸背:“抗辐照冗余设计|双电源轨隔离|物理不可逆熔断结构”。
他一把掀开锅盖。
图纸摊开,右下角一行钢笔小楷,墨色新鲜,仿佛刚写就:
“你偷的火种,本就是我们埋的雷。”
——落款处,没署名,只有一枚模糊的、用焊枪焰心烫出的圆点印记,边缘微微泛蓝。
严世昌喉头一哽,像被滚烫铁砂堵住。
他踉跄后退半步,撞翻了办公椅。
椅脚刮擦地板的声音尖锐刺耳,却盖不住窗外一声轻响——
吱呀。
三轮车碾过减带。
他扑到窗边,掀开百叶帘一角。
孙有福正慢悠悠推车经过楼下。
车斗里堆满旧物:锈蚀的电饭锅、脱胶的塑料水壶、几台外壳皲裂的电热水壶……其中三台壶身印着褪色的“打洛市第二电子元件厂”字样,壶底标签已被刮去,唯余一圈新补的弧形焊痕,在路灯下泛着与锅底焊点同源的哑青冷光。
严世昌的手指死死抠进窗框木纹里,指甲崩裂,渗出血丝。
他忽然想起白天在工厂巡检时,曾见飞鱼蹲在渔港仓库门口,从报废路由器堆里随手捡起一只,掂了掂,又扔回去,对身后助理低语了一句:“这批次的电源模块,吴建国上月……”
话没说完。
风把后半句吹散了。
此刻,那未尽之语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扎进他骤然停滞的思维深处——
三十台报废路由器……三十个被刻意保留的电源模块……
它们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渔港仓库的监控画面在飞鱼平板上定格,灰蓝冷光映着她绷紧的下颌线。
时间是凌晨四点零三分。
画面里,三名穿无菌服的技术员正将最后一台拆解到只剩骨架的光刻机基座抬出仓门。
金属支架在强光灯下泛着哑青色反光——和孙有福焊枪焰心同一种冷蓝。
飞鱼没看他们,目光死死钉在右下角角落:堆场边缘,三十只印着“打洛市第二电子元件厂”褪色字样的旧纸箱,整整齐齐码在防雨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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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盖半掀,露出里面裸露的电路板——不是整机,只是电源模块,每一块都保留着原厂封装,连散热贴片都没撕。
她指尖一划,调出吴建国回收站上月入库单。
屏幕滚动,数据如刀锋劈开夜色:
【oo|入库批次:duj-o-|来源:滇西边境十二处废品中转站|数量:o套|备注:含“幻影电路o”嵌入式验证环|验收人:白天(远程签名)】
“幻影电路o”——不是芯片,不是固件,而是一段物理级逻辑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