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洁没想到方俊的行动力这么强,耿向阳也没料到岩遵义敢直接下令,封了他的车子和仓库。
夫妻俩别管以前有什么矛盾,现在都开始焦急了起来。
“你说你非贪那点小钱干什么,你就差那几个钱吗?”
李梦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有些抓狂的指着耿向阳说道。
“没多少钱不说,还祸害孩子,损不损阴德呀。”
“祸害也就算了,你到时弄得隐蔽一点,现在好了,出了事把咱俩都给牵扯了进进来!”
耿向阳一听这话更是来气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李梦洁你要不要点脸,说的好像是我一个人的过错似的。”
“当初这批牛奶的审批单还是你找人弄下来的。”
“我告诉你就是损阴德,咱俩也是一起损,将来下了地狱,咱俩也是一个油锅里挨炸。”
“再说了,这钱我又不是没帮你政治投资,你有什么脸指责我?”
“那能一样吗?”
李梦洁一下子也是火了,
“你平时吹嘘的那么厉害,说自己在市里省里有朋友。”
“怎么现在出了事,一个朋友都没有能帮忙的?”
“我看你也就是酒桌上的朋友吧。”
被质疑这一点,更让耿向阳忍不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看看你这个,空降来个岩遵义就把你逼成这样。”
“当了这么多年的县长,你是白当了,一点手段都没有吗?”
“压不住岩遵义,你跑这儿来跟我发什么脾气!”
李梦洁简直要被这话气笑,
“你让我一个县长去压县委书记,说什么梦话呢!”
吵来吵去互相指责,可为丑态百出。
然而吵了一架之后,火气也泄了不少,逐渐冷静下来的两人也明白,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还能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能火龙烧仓了。”
耿向阳的拳头砸在黄花梨茶几上,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
李梦洁的珍珠耳坠在吊灯下晃出残影,像两颗悬在钢丝上的泪。
“三百万!三百万的货你说烧就烧?”
耿向阳扯松领带,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李梦洁反手将财务报表摔在他脸上,纸页如雪片纷飞,
“要不是你贪那点过期的回扣,岩遵义能揪着牛奶厂不放?现在全县都在传向阳集团毒害儿童,你让老娘怎么在常委会上抬头!”
窗外惊雷炸响,耿向阳突然冷笑。
他俯身捡起一张报表,指尖划过“县财政局”的鲜红印章,
“去年你给姘头批的那块地,走的不也是老子的账?”
镶钻袖扣擦过她锁骨,“装什么清高?”
李梦洁扬手欲掴,却被攥住手腕按在落地窗上。
二十八层的狂风灌进来,吹散她精心盘起的发髻。
楼下警车的红蓝警灯在雨中晕成血色光斑,正押送着查封的货车驶向郊外仓库。
“现在吵有什么用?”
她突然卸了力道,真丝睡袍滑落肩头,“看守仓库的是你那个纹蝎子的手下吧?让他聪明一点机灵一点。”
“叮——”
耿向阳的手机突然亮起,监控画面里二十辆渣土车正堵在县政府门口。
他拇指摩挲着屏幕里“停工抗议”的横幅,眼底泛起毒蛇般的冷光,
“告诉王海波,把混凝土搅拌站也停了。岩遵义不是要查吗?老子让他查个空城!”
暴雨冲刷着城东仓库的铁皮顶棚,方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手电筒光束扫过摞成小山的奶箱,腐败的甜腥味混着柴油味直冲脑门。
“采样完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