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逐臣沉声问他,“你愿意把你自己的灵魂献给我吗?”
那滚烫爱着的韩心愫的灵魂,那彻底无法杀死爱人的执念,那……迷乱之下仅剩的一丝清明。
凌逐臣都懂,这些道理。
容倾的血跟灵魂对他起作用了,他会获得很长一段时间的自由。
但屋外雷声大动,凌逐臣躲在这间冰冷的实验室,很是无奈地说:“你给我找一件厚衣服?”
季循路照做了。
徐徐的夜色幽动,凌逐臣披着自己的衣服,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偶尔会看一下高处的圆月。季循路其实懂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声弥漫的寂寥,一种命运的洪流冲击来之时无可辩驳的无力感。
两个人目光相对时,彼此都没有说话,他们很懂对方在想什么。
月光打在凌逐臣的下颌上,洒下了淡淡的一层影。
……
冰川的风有些辽阔,一只苍鹰掠飞长空。
趁着这个空档,海中的巨物张开血盆大口,将苍鹰吞没。
海面泛起波涛汹涌的浪花,游轮摇来晃去,驾驶舱的船长对旁边驾驶渔船的人吹了声哨子。伴随几声急促的枪响,子弹上膛的声音再度响起。飞跃的子弹射穿长着尖锐獠牙鲛人的胸膛,似乎是察觉到危险似的,这些变异的人鱼往深海之处潜去。
过了一会儿,滔天的巨浪掠起。
冰与火的气息交缠,滚烫的热水冲刷甲板。
旗帜开裂,桅杆往后倾,戳中了一个高个子船员的身体……
新鲜的血腥味引得塞壬之海海底的人鱼几近疯狂,他们疯狂地紧扒住游轮的船底,试图,将船拖沉。
容倾与黎燃巍然不动,甚至于,两个人比较悠闲地站在甲板上看戏。
解逢花的九头蛇吐着信子,他摸下巴,拧眉拍了拍九头蛇的脑袋,开口道:“你可以还给我一些东西了。”
九头蛇蛇行荡步,走路的姿态实在是妖娆,搞得黎燃一点也看不下去,眉头隐隐抽搐,半天憋出一句:“同类相吸?”
“……”解逢花本来是个性格沉稳的性子,这会儿也憋不住,半天搞不明白这个精神体怎么就嗑药了似的。
发,发春??
黎燃看他,拿了茶,嚼吃着里头的冰块,唉了声:“不会是发情期吧?”
“还是说……”黎燃仍然惦记着要从容倾这里找点场子,就目光阴恻恻顶了下容倾的肩膀,开始揶揄,“我说兄弟,把那么漂亮的美人搞到手里,心情怎么样?”
“……人都是黑心肝,”黎燃眯眼,骤然看到远方有点不对劲……
只有季最在那一处地方,电闪雷鸣。
“问你话呢!!”
容倾叹气,“不必打趣我,我很烦。”
“……”解逢花愣了神:“那不是光幕吗?”
“凌逐臣难道彻底催动梦魇了?”解逢花摸蛇的脑袋,一边摸一边指使着蛇下水,又道:“这大概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黎燃目光微动,又从兜里拿出了自己妹妹的照片,反复地看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