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喊他醒,隔着被子拍他背,游行发出来自内心痛苦的悲鸣,喊出的声音像是吹哨子的野牛,高亢又疲惫。喘气又出气的模样让容倾实在是面露无奈,继续拍他背,不耐心地讲,“起来了!”
游行冷不丁惊醒,一脸迷糊地看了看容倾。
耳根子绯红地跑下床,洗漱完了,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饭桌前,继续叹气再骂娘。
他不饿,容倾往他肩上披了块毯子,自己站到他身旁,问说:“刷牙了?”
窗户旁的天色变得清晰透明,游行整个人似乎浸在初晨阳光般梦幻的油画色彩里,现出毛茸茸的感觉。
游行捏紧毯子,容倾的手从游行的左耳流连到他的下颌。游行喉结滚动,容倾露出了春风般的笑,把游行捞上桌子,捏下巴就吻。
游行觉得容倾还是蛮会亲人的,被容倾摁着亲了会儿,他明显黏人了许多。
游行眼皮无声地撩起来,容倾右手捏他下巴紧着,又松开,方觉滑腻,游行感觉痒,热。
容倾压他的头在自己肩窝处,他发出来自胸腔快活的笑声,跟游行打趣,开玩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游行挺无奈,他被容倾掌住了腰,此刻,容倾手托住游行的腿根,把人抱了起来。
容倾其实觉得游行没长胖多少,但出乎意料发现,对方又开始骂他了。
他听游行说:“你干嘛?!又动手动脚?!”
容倾暗自咬牙,呛他:“抱一下,怎么了?”
游行叫苦:“你这叫抱一下?”
容倾认真:“你是乖宝宝,宝宝可以抱,没问题。”
游行感觉自己没事找事,等容倾到沙发上刚坐稳,游行一骨碌爬到他身上,他很使劲地勾紧了容倾的脖子,手捏着容倾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整个人贴着他特别紧,急急了问说:“不对劲。”
“啧,怎么个不对劲法?”
容倾看他实在是皮,手捏住了他柔韧的细腰,要让他别那么紧张,可他也不知道游行为什么这么焦躁。虽然说两个人都还行,感情一直挺好,也没有七年之痒什么的,但游行这个人呢,相当拿乔的性子,谁说他弱点就跟谁拼命。
容倾心想自己挨过的打可都是实实在在的。
他打游行屁股,力气不大不小。
游行呆滞,“你——”
容倾嗯了声,继续又打了一下。游行手还环着他的脖子,一瞬委屈大起,要躲,就被容倾摁得死死的。容倾咬着游行的唇,掰着他的颈子,又问:“你可爱,打一下,你不会怪哥哥吧?”
怪,怪他?
“你喜不喜欢哥哥啊,”容倾的话语带着诱哄,这样的声音在清晨明媚的气氛里显得玩笑十足,游行被感染了,眼睛蒙了层超级厚的滤镜,他讲:“喜欢!我最喜欢容倾了!我最喜欢他了,长得太好看了!”
容倾生生被逗笑,连带着整个人都在抖,游行摸自己的头,感觉什么不对劲……
大雾退去……
入目所见的,是一室冷情。
游行觉得自己比苦守寒窑十八年的薛宝钏还凄苦。
又梦见他了,见鬼。
游行打开灯,拿起床旁的冷水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