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又想起某一次,游行问他名字,他故意说:“容貌的容,倾国倾城的倾。”
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可游行的解答也挺有意思,“宽容的容,一见倾心的倾。”
容倾牙关咬紧,“早就看透,还忍我做什么?”
游行伏在他肩头,他也絮叨着跟容倾说起他刚第一次复生时的事情。
他六岁,容倾跟现在差不多,更冰冷,更难以接近。
游行知道,自己娇,可地狱城他就是这么长大的,而且没被抱过,他无尽地缠着容倾,动不动抱,也没底线,不知道天使其实要很守规矩,不亲近人,恪守职责。
但容倾还是忍耐了,他不听话,扯他衬衫扣子,又要整夜整夜搂着他睡,还故意问,烦不烦他。
其实怎么可能不烦,容倾怕是都烦死了。
可他又的确依恋。
游行咕哝着在容倾耳畔小声抱怨:“你这人,老不讲信用了,说我带我去看花,一次也没兑现过。”
那一次死亡的离别,就是约定了回来看去公园看盛开的鲜花。
容倾看他好像没生气,又把人抱坐在膝盖上,习惯是习惯了,反正都是娇贵着养,也没所谓。
“你还真难养,就这点事儿?”容倾眼睁睁看着游行跳下去了,游行又踩着王座上,从后一双手臂环住游行脖子跟胳膊,“对啊,我就惦记着这个啊,有什么问题吗?”
容倾:“……神经!”
游行蹭他的脸,“所以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啊,我确实当不了王啊?”
容倾此刻也好想分手。
可能他就不是个会享受生活,浪漫的人。
游行继续蹭他的脖子,“好哥哥,哥哥……哥哥……”
“你陪陪我嘛……”游行当真可怜兮兮,“我就这点要求,也不可以吗?”
“我是坏孩子,行不行?”
游行赤脚跳下王座,扯着容倾的手,“要不,你陪我去看地狱城的龙胆花?”
“薄沨那小子比我会种花呢……”游行扯容倾,容倾也随意,他好疲惫,不知为何,他现在甚至就想恶意地打断游行的开心,把他压在王座上呢。
游行看出他不开心,又拉着他往回走。
容倾一把捞起他的腿,说了句:“我去,别着凉了。”
此刻雨水降下,有江边凉夏的疏落之感。
容倾的心,罕见地放松。
他们坐在亭子里,游行看了会花儿,又听着雨声滴答,没看一会儿,他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