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瑞达捧起一抔混着星尘的泥土,嫩芽正从祂指缝间钻出:“正因见过所有肮脏与痛苦,祂才选择成为能让蛆虫们也安心沉睡的腐土。”
缠绕在石碑上的藤蔓上突然开满纯白色的六瓣花,每片花瓣都映照着某个正在愈合的世界。
所有正在腐烂的星域里,都浮现出繁育星神温柔垂眸的剪影,祂被啃食得露出白骨的手掌上,静静的停着刚刚破茧的星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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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菌丝网络突然出荧蓝色的脉动,那些被纯白的花瓣映照出的星骸里,无数个繁育星神的化身同时抬起头。
祂们有的正在被分食,有的已成白骨,但所有残骸的掌心都在向上托举,根根指骨上都开着小小的白色六瓣花。
石碑上的六瓣花开始凋零,就在无数片花瓣坠落之时,穹终于看清了上面映照的真相。
所谓弑神,不过是迷路的孩子在绝望中撕扯母亲的衣角,而所谓仇恨,其实是宇宙这个巨大子宫里,最疼痛的胎动。
一切都是为了更盛大的繁育。
远处传来星神的低语,不是叹息,而是一声带着宠溺的轻笑:「……傻孩子。」
“祸弩已经尝试过千万次了,”辛格瑞达低头望向前方那孤独的身影,声音如风中摇曳的铃,“但每次她走到父亲面前,迎接她的,都是父亲温暖的拥抱。”
祂歪了歪头,语气像是讲一个早已厌倦却又无法忘怀的童话结尾:“嘻嘻,所以,她在面对父亲毫无保留的爱的时候,胆怯了,每一次,都胆怯了。”
风吹过石碑顶端,藤蔓轻轻卷起,拂过辛格瑞达垂落的梢,祂的神情忽而变得复杂,像是看着祸弩,也像是看着曾经因过于敏感而肆意刺伤试探家人们的自己。
“你以为,想弑神的人真的都充满恨意吗?”
辛格瑞达缓缓低语,祂也没管穹是不是在听祂讲:“不,他们大多数都满身破碎,背负着族群的哭泣与命运的腐臭,他们只是想得到一个解释。
但父亲从不解释,祂只会拥抱,拥抱每一颗颤抖的心,每一段崩塌的记忆,每一位因不安和恐惧而不再相信神明的子女。”
穹只是怔怔的看向祸弩,那道身影已然走入了鲜花遍地的神域,那是神明安睡之地,也是这片寰宇从未停止阵痛的子宫。
“她恨繁育星神吗?”他轻声问。
“不,她只恨自己,恨自己无法不动摇,恨自己总是会在那双温柔的手掌落在肩膀的那一瞬间,泪如泉涌,软倒在地。”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辛格瑞达轻轻贴着不知何时在祂周身氤氲开来的粉雾,祂声音轻的仿佛低低的呢喃,“明明她承载了所有同族的恨意,却偏偏在那个拥抱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穹摇摇头,他不知道,但感觉心里酸酸的。
“因为繁育的爱没有棱角,穹,”祂抬头望向漫天燃烧的星骸,“没有任何边界可以刺伤祂,祂甚至会温柔地包裹你的刀刃,为你留一块足以流泪的净地。
你看,祸弩停下了,她不敢再走近,因为她知道,她若再靠近一步,自己就会像千万次以前那样,再一次在神温暖的怀中哭着睡去,但她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于是,她只能一次次走到父亲面前,尝试拔出那早已锈蚀的仇恨之刃,却在神的怀抱中一次次化作幼虫,化作泪水,化作漫山花影中最不愿醒来的梦。”
穹伸手抚上心脏,此时,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明明是听起来如此悲伤的事实,却莫名的给了他一种力量。
“她站在那里,是为了所有被自己的懦弱杀死的同族,”辛格瑞达继续说,声音轻得像在讲述一场无人知晓的预言,“可父亲站在那里,是为了她。”
石碑下,花瓣随风散落,如同一片落雨,那柔嫩纯白的花瓣飘零时划过穹的脸颊,穹第一次觉得,这风,温柔的像一位母亲轻抚孩子额头的手。
繁育因爱而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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