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光明偷我家菜叶子,那我能允许吗?我当即走过去要打跑它,结果凑近了发现它全身是毛,有点像猫,还挺可爱,于是我伸手去摸它。
具体手感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挺滑溜。那只黄鼠狼在院子里吃了大半夜的菜,我也蹲在菜地里摸了大半夜的黄鼠狼,后来它大概是吃够了,挤开我走了,我也回屋去睡觉了。
从那后我几次三番地大半夜跑出来看菜地,想看看它还来不来。
反正我对黄鼠狼的印象是很好的,好到我oc里有不少黄鼠狼(?),黄纵美只是其中之一。
红尘雪(5)
“没你,我过不好。”
这一句是真真正正的肺腑之言。纵观庞害没遇到王遗策之前的八百年狗生,可以用四个词概括:人厌鬼憎,漂泊无定,风餐露宿,生死一线。
庞害没什么学识,也不会做人的那套处事方法,性格和天性使她永远不可能彻底学会人类的尔虞我诈,更不会有很大的眼界,能够野心勃勃地去行事。
她只会卖力气,听号令。
庞害是天生的士兵,善于听从主帅的调遣,但好像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有也都是些笨办法,不一定救人,但一定害己。
生物总要学会趋利避害,于是庞害开始渐渐地对于凡人内部滋生的苦难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妖魔作祟,她就不插手救人。
免得人没救到,反而害了自己。
她的命硬,但再硬也经不住反复地击打和毁伤。
当初在玖国初听闻王遗策的救世之计时,庞害震惊无比。
原来这世间有双全法,可以安置百姓,又可以除尽邪祟。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经历煞血教一事后,她又从王遗策那里学到了做事需不留后患,不然代价惨痛,心伤比身伤更难痊愈。
清荷和董玄光的事,又让她知道,有时救人,不能单单地只是在那人跳崖时将人拦住,还要弄清楚那人为何跳崖,有能力的话就为那人指一条明路。不然这个人你能拦一时,却拦不了一世,你的好心也不是真的好心,只是为了让看见别人跳崖的自己内心不受煎熬罢了。
还有许许多多在西域的经历……庞害发现,她总能从王遗策身上学到东西,总能不断地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笨,这让她养成了事事以王遗策为准的习惯,做什么都习惯性先听王遗策意见。
王遗策予她良策,总能在她觉得事态无望时给她来一手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不想回到从前那样,遇到事情没个能商量的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好办法来。她和千山凑在一起都抵不上王遗策的半个脑袋,现在千山也不在了,剩自己一个,狗不如鸡。
不想当流浪狗……她一个妖不会好过的。
当两个害怕孤独的妖怪一旦遇上,大概就能窥探到其结果了:她们会一直纠缠着彼此,不分不离。
“那就不要离开我。”王遗策摸着狗脑袋说,“不准离开我哦。”
“嗯。”庞害凑上前去,和王遗策碰鼻尖,“你也不准赶我走。”
……
“滚。”
庞害和黄纵美一齐被王遗策轰出了书房。
黄纵美揉了揉刚刚被王遗策拧红的耳朵,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看向庞害:“你怎么着她了?我怎么一回来就挨打挨骂?”
庞害一手捂着自己被拧红的耳朵,一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声如蚊蝇:“不小心把墨砚打翻了,墨水把她整理的商铺安排给染了,全变成了黑的。”
黄纵美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负责船帮事宜,知道统计和安排事情有多费脑子和精力,此刻直接共情了王遗策,恨声道:“你真该死啊你!她只是拧了你耳朵都算她脾气好!”
庞害看天看地,心虚至极。
“对了,”打算先离开的黄纵美脚步一顿,转向庞害,“我准备搭个练武场,让镇民有空就来习武,学些自保之技,免得日后我们走了,他们面对土匪山贼之类的匪寇打不过,被欺负。”
庞害问:“谁教他们?”
黄纵美伸手戳戳庞害的锁骨,又戳戳自己的,“咱俩呀。”
搭练武场需要资金,需要场地,而这两样都得向王遗策要。黄纵美赚了钱一般直接上交给王遗策保存,她觉得钱在自己身上放着太不安稳了,万一口袋破个洞漏了怎么办?而王遗策的扳指是仙器,存东西不会漏。
一黑一黄两只妖怪转头看向书房紧闭的房门。
庞害转眼看向黄纵美:“你去说。”
黄纵美后退一步,满脸警惕,“你想的还怪美嘞。你惹生气的妖,让我进去触她霉头?”
两个女妖在门口僵持不下,最终是庞害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小宝来说——小宝呢?”
黄纵美左右看看她们身处的安静院子,道:“估计在走街串巷呢。”
此时,走街串巷的灰宝正在看妇女们怎么制鞋。
她是鼠,打洞挖土是天生的厉害,于是拎着铲子和大家一块儿上山挖蒟蒻。
领着大伙儿一块做鞋的人是赵奶奶,五十来岁的老太太,身子骨却很硬朗,从前的逃荒经历并没有在她身上造成什么毁伤,反而让她越发能扛得住累,吃得了苦。
赵奶奶和如今的许多女子一样,没有名,只有姓,红尘镇里姓赵的老奶奶可不少,大伙儿怕叫混了,又给各位赵奶奶排了个号。赵大奶奶就是赵奶奶,其他的赵奶奶分别是赵二奶奶、赵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