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鸾拿出她从玉月姮那儿要的,针灸练习器材。
玉泠雪看见一个巨大的木头人出现在客厅,有点懵。
“小鸟,你什麽时候……”这是她常用的那一个。
“上次在港城就跟你家里人都加过联系方式了。”郁青鸾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那会儿她还在跟玉泠雪闹别扭呢。
“你妈妈说这个你会用。试试看?”郁青鸾现在只能认出几个常用穴位。
她把银针都给玉泠雪拿来了。
玉泠雪没法拒绝,只能去拿针。
她看着这个假人道具,假人在一瞬间长出玉简曦的脸。
玉简曦在病床上痛苦不堪,没有药,她呼吸都快要消散,呕吐完了又是昏迷。
有人守着,连最基本的针灸都没法用在她身上。
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玉简曦已经康复,跑的比她这个姐姐还快,整天操心她们的感情问题。
玉泠雪再睁眼,那假人木头的脸又长出血肉。
这一次,是三年前的郁青鸾。
青涩,执着。热烈又坚定,倔强而敏感。
她可以在春节横冲直闯的来到陌生的城市寻找所爱。
也可以在得知背叛後毫不犹豫的撕毁她们相爱的全部证据。
三年的空档,火的灼烧感仿佛还在背上。
好像郁青鸾还是死在那场火里,只剩些凄凉的灰。
玉泠雪伸手去摸,却被烫伤,直至视野尽黑。
“泠雪?”
玉泠雪重新睁开眼,现实里连一秒都没过去,郁青鸾还没有出声。
她殷切的望着自己,给予那同样热烈的鼓励。
三年过去,她们终于重归于好。
这副幻象也不该存在。
可玉泠雪擡起手臂,再想要去扎。
面前却晃过一个又一个病人的脸。
是她这三年里,“医治”过,掌控过,以她们的健康作为筹码,要挟过利益的病人。
慢慢变作曾经她没能救活的病人。
玉泠雪猛地松手,针掉在地上。
那银针又一次折断,就像三年前她把陪伴她十几年的战友摔在地上。
玉泠雪颤抖着去捡。
有一只手先她一步。
“还好吗?”郁青鸾把银针递到玉泠雪手里。
银针上还带着指尖的体温,玫瑰的芳香。
郁青鸾已经换回了以前的香水。
她们每天用同一种香水,沐浴露,洗衣液……
散发的味道越来越像。
玉泠雪捡回所剩无几的理智,摇头。
郁青鸾在她身边。所以一切都不用害怕。
玉泠雪压抑着呼吸,咬断一层嘴皮,克制着手的颤抖,朝她想好了千万次的穴位扎去。
随着呼吸颤抖空气,针弹了出去。
玉泠雪扎歪了。
她瑟缩着,再僵硬,也擡起手想去拿针。
郁青鸾又一次捡起银针,收拾好局面,抱住玉泠雪。
“不勉强了。算了吧。”她也不是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