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并没有直接回答裴九卿的问题,而是把药箱收拾好了之后,才反问道:“狐狸,你实话告诉我,下令抓我的人,到底是谁?”
裴九卿凝眉一声不发。
秦悦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换个说法,究竟是谁在怀疑我是内奸?亦或者说是谁先提出来的?”
她跟祁北伐的婚姻,是被北城这边准许的。
即便祁北伐准备参加下一届,但跟北城这边也不相干。更何况,即便有,那直接矛盾是跟陆争鸣。
若怀疑她是内监,首当其冲是陆争鸣。
可现实是,她被怀疑内奸,受到牵连最大的却是陆争鸣,他并非是个得益者。
事实在眼前,倒是不得不让秦悦多想。
四目相对,裴九卿眼里闪过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被秦悦看着,裴九卿沉吟片刻,才说:“蒋先生。”
听到是蒋先生的时候,秦悦的眸子里写满了惊讶。
她曾怀疑过无数人,但却从没有怀疑过蒋先生。
蒋先生位高权重,从不参与这些事。
秦悦之前只见过他几面。
唯一一次交谈,还是在陆争鸣第一次到北城授勋之时。
她记得,当时是陆争鸣带她过去的,当时跟着去的除了她之外,还有裴九卿跟猴子他们几个。
那个时候,他们见了面,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她想不明白,蒋先生为什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是因为陆争鸣?
还是因为祁北伐?
想到这里,她便看向裴九卿,问道:“狐狸,你也知道,我跟蒋先生除了见过见面之外,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你说他为什么会怀疑我是内奸?难道是因为祁北伐或者是陆争鸣的缘故?”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理由了。
“也许两者都有,你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裴九卿墨蓝的眼瞳,透着一丝复杂和深沉。
他单手抄袋,心里对秦悦的所作所为充满了很好奇。
他很想知道,秦悦到底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她做这些,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耳边就再次传来了秦悦的嗓音:“我现在还不能露脸。”
裴九卿眉头紧蹙,磁性的声线醇厚低哑:“为什么?”
秦悦被他的一句话给问哑了。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秦悦才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沉声吐字:“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也知道,我现在要是一露脸,真不小心落到了他们手里,等待我的就是审讯跟关押了。所以,我必须要挖出真正的内奸,扭转现在的局面。在这之前,我不会再跟他们中任何人有正面交锋。”
秦悦语气坚定,可见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我也不能说?”裴九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瞬失落,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无话不谈,变成了现在的无话可说,甚至是事事隐瞒,再也回不到过去交心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