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盯着眼前圆润的儿子:"你可想好了?"
小胖搓了搓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娘,孩儿这些年跟着您走南闯北,难道真当我是傻子?"
谢夫人挑眉:"那你说说,为何要扮败家子?"
"第一,"小胖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咱们谢家突然败落,总得有个由头。第二,"他又竖起一根手指,"我越荒唐,别人越不会怀疑咱们另有谋划。"
谢谢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却仍板着脸:"你可知这名声一旦坏了"
"孩儿明白。"小胖突然正色,"父亲走得早,娘亲这些年撑起谢家,孩儿都看在眼里。"他顿了顿,"如今既然要金蝉脱壳,孩儿甘愿做这个败家子。"
“而且,咱们都要离开这里了,还要那个虚名做什么?”
三日后,京城最热闹的茶楼。
"听说了吗?谢家那小少爷,非得做什么皮草生意,结果被人给骗了,赔了八千多两!"
"何止啊!昨儿在赌坊一掷千金,听说把祖传的玉佩都押上了!"
二楼雅间,小胖故意将茶盏摔得粉碎,醉醺醺地嚷嚷:"再来一壶酒!本少爷有的是银子!"
他脚步虚浮地走出门时,暗中朝躲在角落的家仆仆使了个眼色——那"醉酒"的模样,三分真七分假。
一个月后,谢家产业已"败"得所剩无几。
"谢少爷,您看这绸缎庄"牙行的管事搓着手,眼中闪着精光。
小胖大手一挥,袖中落出几张银票:"卖!都卖!本少爷要去做大买卖!"
转身时,他嘴角微勾。这铺子里的好料子,早被悄悄运去了南边。
为了不留麻烦,他们在京城的产业,该赔的的银子,是真真切切的赔了点,只不过没有像外面宣扬的那么多。
应该折价卖掉的,就真的折价卖。给人一种谢小胖做生意,真的赔了很多钱的假象。
就怕如果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谢家,细查之下再连累到其他人。
当然,像是思蓉这样的,原本和他们家交好的人家,当然是优先转卖给他们。
谢家在京城的宅子,就是转卖给了思蓉。
临走之前,谢夫人还和思蓉,在谢宅大门口,上演了半天儿子不争气,败光家业的戏码。
送走了谢家娘俩,思蓉就开始头疼了。
裴家那小子如今在京郊大营任副将一职,虽然还没有手握十万精兵,却已是手握实权的军中要员。
不能为了避免他和女主有交集,也让他离开京城吧?
而且就算是思蓉想让他离开,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京郊大营是京城最后一道防线,身兼拱卫皇城的重任,向来只托付给天子最信任的心腹将领。
这么紧要的位置,哪是说调离就能调离的?
思蓉纵使有心让他远赴边疆,也左右不了这等军国大事。莫说她一介商贾之女,便是朝中重臣,若无圣意肯,也休想动这京畿防务的一兵一卒。
裴煜能稳坐此位,本来就意味着皇帝对他的倚重。要是贸然设法调他离京,不仅成不了事,还可能打草惊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想到裴煜最后的结局,思蓉又不忍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