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在南柏舍时就见?过陈妇,知她是虞归晚手?底下得用的?,能力不低于程伯等人。
“她让你和蒙灰领兵五万随后,怎么你在这里?”赵祯还不知道箱笼中藏着这么个大活人,见?她出现也?不免惊讶。
陈妇将她往身后一藏,道:“主?子早有安排,殿下就不必操心了,往屋里躲躲,当?心这些倭国来的?杀手?伤着了殿下。”
“倭国?”
云洲靠东海,常有海外小国的?商船近岸,其中就有个叫倭国的?,其国人矮小瘦弱,面目阴险,不似好人。
云洲镇守就曾数次上表向父皇禀明,要提防这个倭国,禁止他们的?商船靠岸。
父皇当?时也?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武官赞同云洲镇守所表,文官却认为区区倭国,成?不了大气候,不足为虑,此事便搁置不议了,
此处离麒麟城不足五十里,怎会?有倭国人,景宁侯何时同这些人有的?瓜葛。
赵祯眉心紧锁。
杀手?就在眼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随时都会?血溅当?场,陈妇哪有功夫同她解释这些,直接将人往屋里推,随后打哨叫来其他人。
“保护好公主?,胆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倭国来的杀手堵在赵祯所在的院子,乔装进来的禁军则在隔壁围杀妙娘。
驿站门外更是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闻声可辨禁军起码来了?有过?半,与黑甲兵在外交手,双方皆有死伤。
院内,若不是死士及时赶到,缩在角落的林大人就险些?被捅了?。
他看?着倒在自己一步之遥的杀手,愤怒盖过?恐惧,白着脸怒视梁钰,厉声道:“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他怒极反笑,“好好好!竟是要将我等也绝杀在此!好得很!”
使团中其他官员或多或少也都受了?伤,幸而未伤及性命。
他们皆是心?有余悸,也万万想不到景宁侯会如?此心?狠,要将他们都葬在这里。
梁钰由家仆护着,安然无恙,却?因为心?虚且胆量不足,未敢跟暴怒的林大人对视,只缩在家仆身后呈小?人之志,强辩道:“林大人也休要怪我,你?们在关外边城助那村妇吞并东辽的二?十城,未能?为侯爷谋得一分一毫的好处,侯爷自然震怒,心?知你?们已想投效那村妇,更想助赵祯一臂之力让太子登位,你?们好争从龙之功。侯爷岂会容你?们在背后算计,自是要将你?们杀之而后快,今晚之事?绝不能?传出,你?们就必须死!”
却?被林大人一口喷回去,“两?国谈判,岂容儿戏!景宁侯为一己私欲行事?鼠目寸光!荒诞不经!我等饱读诗书,只为效力朝廷,为百姓谋福,哪里能?如?景宁侯那般只为私利而不顾百姓!我们为国争来二?十城有何错!虞归晚虽为女子,却?是战功卓越,我等钦佩她又有何错!先帝被杀,太子继位本就名正言顺,景宁侯却?将太子囚禁于深宫之内,几次三番阻拦群臣上表,妄图手握权柄,临朝摄政,安的什么心?当谁不知道!弑君叛臣,还敢调动禁军围杀朝廷命官,若先帝还在,早已将这等反叛之人千刀万剐了?!”
宫变之后麒麟城中的水亦是越来越浑,党派相争,各有胜负。
长此以?往,国力将损,不利于民。
林大人虽然不是什么清官好官,却?也不想做亡国之臣,在边城时他就下定决心?要为自己和家族另谋出路,不曾想会被梁钰这样的小?人盯上,要将他也杀于此。
梁钰本就是仗着祖宗父辈的功劳爵位才有的现在这个官职,德不配位,又盲目自大,口无遮拦,只一味逞凶斗狠,为此得罪过?不少人,景宁侯将他塞进使团前往偏关,多半就是为了?恶心?虞归晚和幼儿,尤其后者,即使断了?亲也还有一层血缘在。
林大人博学多才,又为礼部老臣,口齿伶俐,能?说会道,梁钰哪里能?是他的对手,一番话怼下来梁钰都无还口之力,只气急败坏招来杀手要再度对林大人他们下手。
“杀了?他们!全杀了?!一个都不能?留!”
那边陈妇已解决了?那些?倭国杀手,同死士护着赵祯来到这边,听得这一声声催杀,她嘴角的冷笑就没有下去过?。
她没理,只冲战圈的妙娘喊道:“小?姑奶奶,差不多行了?吧,主子让你?来干正事?的,不是让你?拿这些?不中用?的玩意儿练手,时候不早了?,也该玩够了?,速战速决,外头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咱们去料理。”
鲜血染透了?妙娘的衣裙,英气的面庞上更是一道道血迹,衬得那双眼见愈发黑亮。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连堵在心?头不上不下的那口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唰!
干掉最后一个,她才收势,从剑锋滴落的血沿着她走过?的路面蜿蜒。
“陈姨姨。”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羞涩的俏丽。
陈妇也知她的脾性有两?分像主子,见着血就兴奋,嗜杀,让她留在宅内护着姑娘虽也是任务,但到底不如?真刀真枪上战场来得痛快,且自从姑娘被细作掳走过?一回之后,主子对姑娘的看?护就愈发严谨,有六花护着不说,暗处的死士也有数十名,姑娘常戴的那对机关镯更是改良过?,里头加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碰到一丁点都会要人命。
眼见着别的人都在外论功行赏了?,妙娘难免着急,况且她又是最早跟主子的人,主子亲自教导,又与姑娘交好,身份自然不同些?,若还没个正职,旁人虽不会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才自请去拓挞,后被主子协调来护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