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幼儿也无需装,便也坐下?,将收起?的怒意释放出几?分,咬紧贝齿恨道:“这起?小人,果真是没?安好心。古语云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若让他们成了事,不是你做的,传的人多了也就成真的了,东辽好歹毒的心,竟是连他们自己人也不放过。”
要探听此等机密可是不易,也不知外头的妇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就激起?了虞归晚的好奇心,想?着改明再召她们来问问,倒是纸上所言的计谋她不甚在意,反而先紧着幼儿的身体。
“昨夜你起?身了两次,又咳嗽,我说让大夫来给你瞧瞧,再开个药方调理着,你又不让,现在又为这事伤身动怒,没?的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你看到时不用?东辽做这样的计谋,我先发兵屠了他们的城。”
她最不耐烦的就是在这个时代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脚,这不行那不让,凡事要谨慎周全,考虑后果,只因人言可畏,就是雍帝也得顾虑死后声望,不能让天下?百姓诟病自己。
所以就算早知赵崇有反心也没?敢立马下?手处死自己的兄弟,就怕被?人说残害手足,落个不仁之君的名头。
可雍帝暗地里做的事也不见得坦荡光明,随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幼儿就知她会这样说,岁岁早存了屠杀东辽的决心。
“你这人啊,让我说什么好?”她叹了声,抬手细细抚过虞归晚的鬓角,满心满眼都是这人,越是在意也就越忧心将来,生?怕自己没?能力护她,让她被?推到风口浪尖,遭了他人暗算都不知,“打仗你在行,人心也能拿捏,御下?手段也不缺,怎的就不多想?想?今后?我同你细说你又嫌我啰嗦,不耐听,总想?着用?拳头解决,天下?人多了去,难道都杀了不成?屠城二字以后万不可再说,就算那些东辽百姓有可恨之处你也不能随意举刀,驯服这些人有的是办法,你不耐去做,那我就来替你做,只求你听我一句劝,万不可再有屠城的心,嗯?”
自己要是不听,幼儿还不知会愁成什么样,夜里又要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还能如何?谁让幼儿是被?她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不乐意收敛嗜杀的性子也得强迫自己收。
“我只是想?,又没?真去做,我知你为何拦着不让,放心,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不会做,既说了这话,那就是承诺,我对你的承诺永远都算数,说到做到,这下?可安心了?”
她身体滑下?来用?脸贴着幼儿的小腹,感受这处柔软随着呼气?而起?的浮动。
这样紧贴的小小亲密能让她心安,会不自觉收敛起?四散的戾气?,温顺安静得像只困倦打盹的猫儿,怪惹人疼的。
瞧她这样,幼儿也不忍心再说。
低头抬手帮她揉额角,熏过香的衣袖染着寒梅的冷香。
虞归晚就像狗儿嗅到了肉骨头,抓过幼儿的衣袖就可劲闻,恨不得将脑袋都钻衣袖里,发现这个动作无法完成之后就改为拿衣袖盖在自己脸上,身体还一个劲的往幼儿怀里拱。
头顶传来幼儿浅浅的柔笑?,宛若雪中古琴声。
“越发像小孩子了,”幼儿也没?有将衣袖抢回,双掌反而捧住她清瘦的脸,低头啃了两下?她的鼻头算作惩罚,“我知你承诺过的事都会做到,我信你。”
鼻尖传来的湿润让虞归晚又躁动,抬起?头想?索吻,却被?幼儿摁了回去。
“前两日就闹得有些过了,往后几?日你就先养养,不许再胡来了。”
自从到了偏关?,两人也是聚少离多,连生?辰都不曾好好过,幼儿又何尝不要想?,可她也不能由着岁岁胡来,这人索欢起?来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除非东辽大军打到家门口,否则就不肯停,就算是屋顶来了刺客也扰不了她的兴致。
初五那日岁岁拽着她闹到深夜,期间赵祯来寻她说事,许是要回麒麟城了想?来同她话别,岁岁也不知怎的,一听赵祯来了就黑下?脸,拽着她的手用?尽了力气?,她心惊胆战想?停下?来,偏又拗不过,又得防着自己真伤了岁岁,急得满头汗,事后也有些气?,就不肯理岁岁,背过身自己睡了。
眼下?想?起?这事,她还心有余悸,要是真弄伤了岁岁,她还不得心疼死。
虞归晚也想?起?来了,撇开脸哼唧了一声,“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养。你是不是对我厌倦了,不想?搞我了,没?性欲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幼儿对她这粗蛮的用?词颇为无言,俏丽的脸泛起?一层胭脂色,白?里透着红,娇羞含怯,顾盼生?情,秋水盈盈,没?任何威慑力的瞪了一眼。
反勾得虞归晚心痒痒,特别想?抱着人在炕上滚几?圈,将自己滚进她怀里,揉进她的血肉里,让她狠狠占有自己,抵死缠绵才能短暂缓解心中的渴望,然而纵情结束后渴望也就会如藤蔓疯长?,一次比一次盛。
她的目光太过赤裸炙热,像火焰灼烧着幼儿的心,直烧得她浑身通红,不自在的别开脸,好声好气?劝道:“过度纵欲总归伤身,歇几?日养养可好?待过了十五完了正事,你想?怎么胡闹都成,只现在不行,那晚就差点……”
虞归晚翻身拱进她怀里,衣袖卷起?露出手臂,皮肤滚烫,一碰就灼人。
她闷在幼儿腹下?不满的嘟嚷几?声,“干不坏,你就是顾虑太多,不肯依我。”
“……”
“真的,我身体很好,伤了也不要紧。”
幼儿听不得这个字,也不见得她受伤,就上回为了给自己解蛊毒划伤了手,她见着了都心疼得不行,宁可自己死也不愿见着岁岁再受伤,再在这些密密麻麻、层层迭迭的旧伤上再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