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可能是北狄人诱我方深入的奸计!在查清顾小将军失踪原因之前,老臣以为,该当按兵不动。”
闻言,其他朝臣也纷纷附议。
“是啊,我朝战事吃紧,为敌南北合围,如何再分派兵力,前往北方搜寻一位失踪的将领呢?”
“难不成要顾大将军放下南方战场,千里救子?”
“北狄人与南蛮合谋围攻我朝,若这又是一出早有预谋的奸计,蛮族定会趁顾大将军北上,侵吞我大夏南部疆土!”
“是啊,也有可能顾家少将军只是有事耽误,过些时日就会返回!届时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金銮殿下声潮如沸,重重玉阶铺着赤红锦毯,盘龙宝座上端坐着年轻的太子,玄色裘袍威仪。
殷明垠长眉紧蹙,修长手指扣紧龙椅扶手,又松开,良久挑了朝中一位心思缜密的臣子,远赴北疆,秘密探清顾家少将军失踪原委。
“太子殿下。”
散朝后,晏兴留在大殿上,看向缓步走下玉阶的太子。
“晏老还有何事?”
殷明垠一袭玄衣裘袍,貂绒披风垂及地面,拖过汉白玉长阶。
少年储君姿容俊美,优雅矜贵,只是近来似乎病体不适,时时扶腰站立,面色似殿外飞雪苍白。
晏兴听出他话里不冷不热,低叹一声,愁眉道:“顾家乃太子妃母族,老臣知殿下宠爱太子妃,不免忧心。可此乃国家大事,万望殿下慎重决断,莫为儿女私情所误。”
殷明垠眼睫低垂,手扶在腰侧,缓缓乏力地揉按,稍缓才道:“晏老放心,孤自有分寸。”
晏兴颌首,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苦口婆心:“殿下也要顾及自己,身体为重啊。”
晏兴离开后,空落下来的金銮殿上,唯年轻的太子一人伫立。
弘遂看他按着腰,几乎佝偻下身,往日挺拔的身躯如芦苇被压垮,赶忙上前搀住他,“殿下,可要请太医看看?”
他看起来不像是腰疼这么简单。
且日日如此,不见好转,长久下去,怕是危重。
殷明垠蹙眉阖眼,长睫微动,脸颊如雪一般全无血色,良久缓过一阵,轻吐出一口气,才慢慢直起腰身:“不必。”
“今日朝中之事,勿要多话。”他意有所指地瞥来一眼。
弘遂一愣,欲言又止,点头应了。
他是和太子妃走得近,混得好,时常吃吃喝喝还得赏赐。
可宫中无不透风的墙,将领失踪这般大事,真能瞒得住么?
顾西瑗裹着一袭粉白的兔毛披风,刚从京中驱车回来。